警察是加州本地人,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說:“對不起女士,我們這邊沒有加急。”
顧謹堯拉拉她的袖子,“他們不是私人親子鑒定所,不收費的。”
按照慣例,在案子查出來之前,尸體要存放在警用冷柜里。
顧謹堯也是這個意思。
可是蘇婳拒絕了。
警方看他們不是本國人,態度就有點敷衍,不太想管。
顧謹堯把蘇婳和那男人,送去了自家一套不常住的別墅。
抵達別墅,蘇婳什么也不做,就抱著渾身是血的男人發呆,心里沉甸甸的,又亂糟糟,全是后悔和自責。
后悔和他分手嗎?
并不。
后悔當時沒再堅決點。
如果當時她口氣再堅決點,不給他一絲希望,他就不會飛來加州找她了。
不來找她,他就不會出車禍,更不會死。
“死”是多么可怕的一個字眼,他死了,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他的音容笑貌,再也看不到了。
她以后將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
她寧愿他好好活著,無論以后娶誰,和誰在一起都好。
她只希望他活著,好好活著。
可惜,沒有如果。
顧謹堯拿紙巾幫她擦掉眼淚,“你的手機呢?”
蘇婳騰出一只手,木然地摸摸口袋,那里空空的,不知什么時候掉哪去了。
她搖搖頭,“丟了。”
“顧北弦助理電話你有嗎?”
“存在手機上,就沒往心里記。”
顧謹堯抬頭看向司機。
那司機是他給蘇婳配的,自然也不知道顧北弦助理的號碼。
想了想,顧謹堯打給了秦姝。
雖然很討厭她,可是死者為大。
接通后,他聲音低沉道:“顧北弦出車禍了,你來一趟加州吧,地址我馬上發到你手機上。”
秦姝登時就啞了嗓子,“你說什么?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