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熱遲早卷土重來…
閉眼緩了好一會兒,雖不抱希望,她還是拉起小丫頭的手,寫到,“你叫什么?”
小丫頭說,“我叫月兒。”
阿巧心里咯噔一跳,
這亂世,能識字的多為貴人,平民百姓一輩子都摸不到一次竹簡,不可能有認字的機會。
她又問,“多大了,哪里人,為何淪落至此。”
月兒答,“十五,國滅了。”
沒說是哪國人。
說完還想說點什么,就聽角落傳來一陣呻吟,阿巧循聲望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蜷縮著,背對著她們,難受的直哼哼,
月兒湊近了,小聲解釋,“快生了…估計就這兩天…”
營妓命賤,沒有避子湯這樣的好東西用,若是懷上了,要么被一通亂棍打落了,順便打沒了半條命,要么就是這樣生下來,自生自滅。
阿巧下意識地撫上小腹,那夜云雨過后,將軍并沒給她避子湯…
月兒悄悄問,“你是不是專門伺候將軍的妓子?”
是個毫無惡意的問題,阿巧心還是不免一痛,
她點點頭,
月兒哦了下,說,“那你還是很厲害的,畢竟你來之前,將軍從不找營妓,身邊也沒姬妾伺候。”
說完才問出真想問的,“他帳篷里面暖和嗎?”
她也想進帳,伺候將軍總比伺候小兵好,小兵都是排隊上,或者等不及了一起上的,被將軍收下,就不會被其他男人欺負了。
北風壓的小帳四處變形,四周黑黢黢的,和冰窟窿一樣,只有木門的縫隙能透進些光。
她想起大帳里的燭臺,還有那三盆炭火,金絲炭燒得噼啪作響,坐榻邊,一伸手就能感受到暖意順著手心蔓延到全身,
她點了點頭,自然是緩和的。
月兒忙問,“那將軍還要人伺候嗎?”
“如果需要,姐姐也帶我進去好不好?”
“我可會伺候人了,保證把將軍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不但會伺候人,還會打花茶,將軍喜歡喝茶的話定會需要我的!”
她一連說了一長串,生怕被人捷足先登,
雖才十五歲,但她生于需要鉤心斗角的高墻之內,看人的眼光和明鏡似的,一眼就看出這個姐姐是個善良之人,
既然善良,那便可試著提要求,最差也就是被拒絕,又不掉二兩肉,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