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見林昭沒有動手,心中又涌上一種被戲耍了的羞惱。
但還沒等他發(fā)作,林昭便開口道:“林秀!聽說你飽讀詩書,是圣人門徒,來年就要參加春闈,那我倒要問你!”
“什么是孝?!”
林秀一愣,下意識的說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說的好!”林昭的聲音陡然拔高,目光冷厲地看向林伯山,怒喝道,“我父親堂堂的鎮(zhèn)北侯林嘯天,為國捐軀,尸骨無存!”
“你這個做弟弟的,今日不去祭奠兄長,反倒帶著惡奴圍了我的院子!想要將我這個唯一的嫡子困死在這里!斷了我父親的香火!”
“我倒要問你,你心中可還有一絲一毫的禮義廉恥?!”
“你一口一個王法,一口一個祖訓!但你是對得起我為國盡忠的父親,還是對得起我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昭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了林伯山的心頭。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這任人揉捏的侄子,今日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硬是將他這個侍郎噎得說不出一句話。
林伯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周圍的家丁們更是面面相覷,紛紛低頭。
沒錯,今日正是林嘯天的忌日!
在這大周王朝,極重孝道,所謂百善孝為先。
他林伯山就是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接下這個惡名。
“巧言令色!你毆打手足,威逼未婚妻,劣跡斑斑,我如今代替兄長行使父責,將你禁足,又有何不可?!”林伯山思慮良久后才找到了詭辯的言辭。
“哈哈哈哈!代行父責?!”林昭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譏諷。
“寡廉鮮恥之徒!”林昭猛地收住笑聲,眼神如刀,逼視林伯山,“你將我趕出主屋,住進這四面漏風的柴房,就是你代行的負責嗎?!”
“還是說你克扣我的用度,讓我在這數(shù)九寒冬的天氣里連件御寒的衣物都沒有,讓我險些餓死凍死是代行父責?!”
“你縱容你的好兒子和我的未婚妻眉來眼去,打得忠心護主的順伯口吐鮮血,也是代行父責嗎?!”
林昭每說出一句話,便向前一步,氣勢凌人!
周圍的家丁們紛紛退讓!
“我倒要問問你,林伯山,你所謂的代行父責,究竟是要照顧我,還是想逼死我!?”
“好讓你斷了我父親的香火,獨自霸占我爹用命換來的爵位和家產(chǎn),鳩占鵲巢!”
“是也不是?!”
林昭說到最后,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林伯山被一連串的逼問說得連退數(shù)步,臉色由青轉(zhuǎn)紫,瞠目結(jié)舌,竟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語!
他那點小小的齷齪心思,便林昭這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廢物給扒了個底朝天!
“夠了!胡言亂語的孽障!給我按住他,綁起來送回柴房!”林伯山惱羞成怒,再也顧不得體面,“讓他在柴房里好好清醒幾日,治治他的瘋病!”
八個家丁對視一眼,還是猶豫著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