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剛起,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平復了。
余佑安生怕此事有人在背后攪局,便派何林去查探了一番,發現只是百姓愚昧,又懼怕疫癥,沖動之下才跑到侯府門前胡鬧。
被姜隱罵了一通后,他們聽話了,之后也沒人再鬧上門來。
此回的疫癥來得急,拖了兩個多月,才將情形控制住。
雖說沒有對癥的方子,但此回疫病的癥狀就是高熱,用烈酒擦身再加上通風熏艾等法子,大部分人都熬了下來,只有那些實在年邁或是身子骨本就不好的,沒有挺過來。
病人慢慢減少,京都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陛下復朝后,大肆夸贊了余佑安和姜隱,論功行賞,不僅賞賜了她許多金銀珠寶,珍貴藥材,還一紙詔書,封她為“安國夫人”。
圣旨隨著賞賜一同被送到了侯府,姜隱還懵著,就被余佑安拉著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膺昊天之眷命,統御寰區,夙夜孜孜,惟以安民為念。茲有民婦姜氏隱者,淑慎性成,仁心濟世。值疫癘肆虐之際,施計拯危,活人無算,其行可表閭里,其德可昭日月,實乃巾幗之儀范,家邦之貞干。”
“今特晉爾為安國夫人,錫之誥命。爾其益懋柔嘉,用光閫教。欽哉!”
陛下身邊的吳公公讀完,將圣旨一收,見姜隱還呆呆地埋頭跪著,正要出聲提醒,一旁的余佑安卻比他動作更快。
只見他伸手輕推了推姜隱,而后帶頭謝了恩。
姜隱如夢初醒,跟著磕頭:“謝陛下隆恩。”
她直起腰身,這時才看到吳公公已將圣旨送到了自己跟前。
“少夫人,您往后可是一品夫人了,可喜可賀啊。”
“多謝公公。”姜隱伸手接過,身旁的余佑安托著她的臂,示意她起身。
身后的芳云機靈,將準備好的錢袋子偷偷塞到了她手里。
她恍然大悟,上前悄悄塞進吳公公手中:“辛苦公公跑一趟,不如進內喝盞粗茶,用些點心。”
吳公公將錢袋子收進袖中,笑著推辭:“奴才還要回宮向陛下復命,不便久留。陛下為嘉獎百官,特明日設宴,屆時少夫人可要早些隨侯爺進宮啊。”
姜隱應下,待吳公公走了,她還看著手里的圣旨。
“這么著陛下就封我為一品誥命夫人了?”她猶似有一種還在做夢的感覺,這賞賜來得似乎太容易了些。
余佑安掃過院里的幾只箱籠,笑著搖頭道:“你覺得輕松,可當初府里出現病人之時,我可是提心吊膽了好幾日,生怕你們也被傳染,你是不知自己救了多少人。”
身后的余佑瑤見狀,擠了上來,湊到姜隱身側:“嫂嫂的辛苦自個兒不曉得,咱們都記在心里。”
姜隱笑笑,看向余佑安:“想那時,有些人嘴上未說,心里怕是覺得我在胡鬧吧。”
余佑安抿著唇瓣憋笑。她說對了,最初他確實擔心她這么做行不通,畢竟疫癥是談聞色談的存在,但最后他也未阻止,而是選擇相信她。
“為夫可沒有那么目光短淺。”他上前一步,執起她的手往內院走,“不過,夫人要不要試著再胡聞些?比如……”
他看了余佑瑤一眼,略壓低了嗓音,笑道:“在明日的慶功宴上給瑤兒挑個才貌雙全的夫婿。”
“三哥!”少女的尖叫聲逗樂了院中眾人,她一跺腳,追了上去。
姜隱被余佑安拖著往前一路小跑,還頻頻回頭看向身后追逐而來的余佑瑤,她帶笑的聲音隨風飄散:
“那至少要中過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