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睡我屋。”
“你要是死了,我沒證人。”
沈硯哭笑不得:“你這是關心我?”
“我是怕你被人毒死。”
“真關心你,我該送你回京躲起來。”
當晚,城外驛道,有黑影快馬而過,直奔青州城南的節度使營。
不多時,一名身著甲胄的中年男子接過信箋,眉頭一皺:“那姓李的小子,真來了?”
“而且動了西倉?”
副將在旁低聲道:“主將,需不需要……”
那人手指一捏,信紙成灰:“通知兵部。”
“我們青州這場戲——要唱正戲了。”
夜,青州舊驛館內。
沈硯坐在角落,一邊啃著燒餅,一邊盯著李洵玉:“你來查賬,我信了。”
“但你今晚非讓我睡你屋,你是不是防我?”
李洵玉正攤著三張從糧倉挖出來的賬單,一邊擦墨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不是防你,是怕你死。”
“你現在是證人,是線索源,是唯一一個從三年前活著帶出賬底的人。”
“這青州,誰的命都能丟,你不能丟。”
沈硯嘆了口氣:“你說得也太直了。”
“我這人就是實在。”李洵玉把最后一張賬單遞過去,“你看這筆——”
“‘調撥銀票’一欄里頭有一批總價一萬六千兩的‘軍中制酒補貼’,編號是‘兵-乙辛五十三’。”
“看著像是軍用開銷,但這編號……你以前做過主簿,怎么看?”
沈硯一愣:“乙辛開頭,那是邊防物資,不該在青州出現。”
“而且制酒?青州不是兵站主城,后方都不設營造酒坊。”
李洵玉指著下方:“再看這批銀票的流向——‘南淮轉交,戶部過簽’。”
“這不是青州糧案。”
“是整條糧道在‘洗賬’。”
沈硯臉色慢慢變了:“什么意思?”
“就是說,不止你這兒虧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