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都知道,高躍民的兒子是去年的高考狀元。
他到了誰家都會被主人拉著問東問西。
這家伙也有問必答。
年前高遠偶然遇見副院長。
副院長同志怒視著他,拽著他的袖子好一陣埋怨:“小遠子,你是學院子弟啊,考個狀元就翹尾巴了?你說,為什么沒報考咱們學院?”
搞得高遠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他說:“要不,您跟北大的領(lǐng)導們商量商量,把我要回來?反正我在哪兒讀是無所謂的。”
一句話差點兒把副院長氣得撅過去。
同樣的事情也發(fā)生在了高雅身上。
姐姐說得更絕,“我是學文科的,我放著好好的人民教師不當,您這是打算讓我棄文從武,畢業(yè)后直接進首鋼當工人?
還是覺得我前幾年在北大荒沒受夠罪,得繼續(xù)接受工人階級的再教育?”
副院長同志這次撅過去了。
高家這對姐弟已經(jīng)成了副院長同志的夢魘。
這事兒已經(jīng)在學院里傳開了,姐弟倆去老師們家里拜年,被問最多的就是這事兒。
年味兒過了正月十五就逐漸消散了。
高躍然昨天去臨安大學報到了。
如此又過了兩天,陽歷1978年2月25日,高遠踩著北大最后一天報到的點兒,蹬著老爸的自行車,來到海淀頤和園路5號的南校門。
他行李不多,車把上掛了一個帆布包,后座上一個被窩卷兒。
昨天晚上老媽問他要不要住校?
自然是要住的。
兩世為人初次上大學,還是國內(nèi)最著名的高等學府,不得好好體會一下大學生活么。
父母對他住校的決定表示支持。
為啥啊?
原因很簡單,高躍民工作忙,張雪梅的工作也不輕松,根本顧不上他。
況且閨女也提出來要住校,就更沒人照顧幺兒了。
姐弟倆都去住校了,夫妻倆反倒省了心。
再說這小子有錢,不管吃還是住,他指定不會虧待自己。
此刻的北大南門人頭攢動熱鬧非凡,1977級新生入學,讓75、76級那些個工農(nóng)兵師哥、師姐們跟看西洋景似的。
后世的南大門,已經(jīng)成網(wǎng)紅打卡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