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的保證,高遠一個字兒都不帶信的。
她也就老實幾天,過段時間,該作妖還是會作妖。
況且她家二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今兒這事兒她一定會跟她家二小子添油加醋一番的,高遠心想,還得防一手啊。
見問題解決了,秦大爺對大家伙兒說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天兒不早了,該回家做飯的回家做飯,該忙啥的去忙啥,別在這里聚著了,又不是開大會。”
秦大爺的威望起了作用,大家伙兒一哄而散。
門前瞬間清靜了。
高遠笑著對秦大爺說:“您老來家里坐坐。”
秦大爺一笑,搖頭說道:“不去了,你大媽一個人在家,我得回去幫她做飯。”
高遠也沒強留,目送秦大爺離開后,他才推著自行車,和小姑進了院子。
外面的喧囂張雪梅早就聽到了。
她出來看了看,本想著幫把手,親自上陣跟劉嬸理論一番,發現兒子處理得十分得當,幾句話就把劉嬸嚇得險些尿了褲子,干脆放手任由兒子發揮。
“你個臭小子,就不是個嘴上吃虧的主兒。”笑罵了高遠一句后,張雪梅自個兒也笑了起來。
高遠把車子支好,挽著老媽的胳膊往屋里走,進了屋后說道:“劉嬸這種人,你不嚇唬嚇唬她,她永遠不長記性。為了咱家能過幾天安生日子,我才給她扣帽子的。”
高躍然附和道:“二嫂,小遠這話說得沒錯,老劉家的那張破嘴太討厭了,誰家有個事兒,被她知道了一夸大,不出一個時辰整條胡同的婦女同志們人盡皆知。
她向來會造謠,今兒這事兒要不是小遠制止得及時,嚇唬住了她,被她傳出去,讓大家伙兒怎么看咱們一家人啊?
說小遠考上了大學是因為祖墳上冒了青煙,是被祖宗關照了蒙上的,對小遠的名聲也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張雪梅瞇著眼,氣憤道:“這個老刁婆,心思是挺歹毒的。不過你教訓也教訓了,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也向你保證過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唉……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搬回學院家屬樓里去,這破院子,我是住得夠夠的了。”
高遠拍拍老媽的手背,說道:“我也住夠了,晚上起夜還得跑到胡同西邊去上廁所,也忒麻煩了。慢慢等吧,等我爸恢復了工作,跟院領導提一提,相信很快就能搬回去的。”
他記得,上輩子好像是在次年開春兒,鋼鐵學院正式復課后,父親才找到院領導提出歸還房子一事,院領導為此開了個會,專項研究了這個事情后,又過了一段時間才把房子歸還給自己家的。
因為學院里存在這種情況的教師不在少數,被打倒的教師們回到原單位工作后,都面臨沒房住的問題。
不管是為了安撫教師們的心也好,還是為了落實政策也罷,院領導們經過研究后最終還是把收回去的房子又重新分配給了教師們。
張雪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看窗戶外面的天,說道:“也只能等著了,你們姑侄倆歇一會兒,我去做飯。”
高躍然也從床邊站起身,笑著說:“我不累,幫二嫂忙活忙活。”
高遠問道:“晚上吃啥啊?”
“下午買了塊豆腐,我還去六必居買了點咸菜疙瘩。”
“咸菜滾豆腐嗎?”
“滾個頭!日子不過了,這么奢侈?用熱水焯一下,切點蔥花拌一拌就得了。”
中午飯還三菜一湯呢,雖說都是蘿卜白菜。
我剛考完你就降伙食標準,老媽您這臉變得也太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