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搖頭,她想要很多銀子,也要賺很多銀子。
她心里隱隱有想法,但又不得不面對現在的困境,她現在一無所有了。
將輕紗又往上提了提,席容煙沒回話,只低聲道:“走吧。”
回了客棧,屋子里更是狼藉。
昨夜一夜的風雨,窗戶未關,雨水飄了進去,打濕了桌面上鋪著的紙張,墨汁翻到在地,毛筆也不知滾落到了何處。
本就簡陋的房間,這會兒看起來更加凄涼。
寶珠趕緊去收拾,只是那紙張染了水,即便干了也皺皺巴巴的,不由可惜。
紙是最貴的了。
席容煙去枕頭下頭將一個布包拿出來,那里面是她的首飾。
她的首飾即便是尋常樣式,用料也是最好的,一支白玉簪,一只鐲子,還有一對翡翠耳墜,和一串珍珠項鏈。
還有兩顆鑲在她繡鞋上的東珠,席容煙也給扯了下來。
若是在京城,這樣的成色樣式,便是上百兩也能賣出去,但現在席容煙只盼著能有三十兩銀子,她也不用這么艱難。
寶珠看席容煙拿著首飾想要當,忙走過來道:“主子的這些東西都是頂頂好的東西,去了那黑心當鋪里當了不是可惜。”
席容煙拿起那只母親戴給她的鐲子,默默看幾眼,又放進懷里,其他的用布包包好。
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寶珠,風寒后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軟綿綿的無力:“我們沒其他法子了。”
“再過一天,這間客棧我們也沒銀子付了。”
寶珠愣了下,紅了眼眶。
她去做刺繡,即便做一天一夜,也不過五十文,也承擔不了。
席容煙起身站去窗前,她看著下面人來人往,看向對面的茶樓,又看向旁邊的酒樓。
她低頭看著手上的布包,知道如果自己再去當鋪的話,定然會被當鋪的掌柜如上一次那樣坑害,她心里稍微想了想,又換了一身男裝,束了發,又給臉上用炭灰抹了抹,這才戴著惟帽帶著寶珠下樓,直接找去了鏢局。
席容煙自小就知道鏢局是最靠得住的地方,但凡承諾下來,就會做到,要是連鏢局也騙她,那她真沒了退路。
席容煙去了鏢局,一去便讓寶珠去哭,又讓寶珠將她那對耳墜拿出來,說是家里祖母傳下來的,家道中落,沒法子才打算去當這對耳墜,怕被當鋪的壓價才找過來。
席容煙與鏢局的約定,當了的銀子三七分,人就抵在這兒,絕不食言。
那鏢局的看也就跑一趟的功夫,又看兩人瘦小瞧著也可憐,也知曉些當鋪的黑幕,再看那對耳墜,做工精巧,像是個價值不菲的,就一口答應下來。
席容煙還特意要求挑兩個人高馬大的去,也不怕當鋪的掌柜黑心。
兩人坐在鏢局內等的時候,還有些忐忑,寶珠也緊張,畢竟周遭都是高大的男子,那股壓迫感忽視不了。
席容煙心里祈禱著,好歹當個十兩銀子,她就能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