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人都死了,資料都燒了,這件事就永遠埋葬了。”蘇俊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他們不知道,大哥把一部分核心資料,備份在了我的腦子里。”
歐陽梨月瞳孔一縮。
她知道蘇俊過目不忘,卻不知蘇亦辰竟有如此深遠的布局。
“公司名叫什么?”蘇俊問。
“天擎生物。”歐陽梨月回答。
“天擎……”蘇俊咀嚼著這兩個字,像是在品嘗仇人的血肉,“它的負責人,是誰?”
歐陽梨月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一張男人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照片上的男人約莫四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面帶微笑,看起來溫文爾雅,充滿了學者的氣息。
“段宏遠。生物學博士,海歸精英,天擎生物的創始人和首席技術官。”歐陽梨月的聲音毫無波瀾,“明面上的履歷完美無瑕,但他的博士導師,在十五年前,曾是蘇亦辰大哥在海外求學時的項目競爭對手。”
線索,在這一刻完全串聯了起來。
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是處心積慮的預謀。
蘇俊看著屏幕上那張笑臉,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他仿佛已經看到,這張偽善的面具之下,藏著怎樣一張貪婪扭曲的臉。
“青龍。”
“在。”
蘇俊將那封沾著血和油墨的絕筆信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放入懷中,緊貼著心臟的位置。
“把這家公司,給我從里到外,挖個底朝天。”
青龍沒有問為什么,也沒有問怎么做。
他只是微微頷首,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尚未破曉的晨霧里。
蘇俊和歐陽梨月準備去程家老宅探究竟。
程家老宅的地下酒窖,霉菌與塵埃的氣味混雜著冰冷的鐵銹味。
蘇俊的指尖劃過服務器機箱的邊緣,金屬的觸感讓他確認了型號。軍用級別,專為高強度數據處理設計,市面上絕無可能流通。
“接口是‘天樞’三代,”他側過頭,對身后的歐陽梨月說,“我大哥實驗室的專用標準。”
歐陽梨月用微型戰術手電掃過服務器的散熱口,液氮冷卻系統的排氣柵格上,凝結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她用指甲刮下一點,湊近聞了聞。
“高純度冷卻液,軍工序列號c-7,三哥提過,這是他為了超頻運算穩定特地調配的配方。”蘇俊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但他扣在服務器外殼上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歐陽梨月什么也沒說,只是將一個掌心大小的量子干擾器放在了旁邊的水泥地上,啟動了靜默模式。無形的屏障隔絕了所有向外發送的電子信號。
“我需要三分鐘。”蘇俊從戰術背包里抽出一條數據線,接口處閃爍著幽藍的光。
“你只有兩分鐘,”歐陽梨月抬起手腕,上面的戰術終端正顯示著老宅的安防系統讀數,“這里的備用電源會在120秒后重啟安防網絡,我們會被鎖死在這里。”
“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