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胡亂擦了擦眼角,終于有了傾訴的欲望,悶悶道:
“從小到大,我和我二哥的關(guān)系最好。他脾氣很爆,但每次和我玩,他都會讓著我。”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被人害死。”
“要是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一定……我……”后面的話季耀說不出來。
他挫敗地低下頭去,用手捂住了臉,“他是被人尋仇的,我知道。”
“我還知道,他做了很多壞事。”
季耀壓抑著聲音,哽咽道,“就上個月,他醉駕,撞死了一對母子。”
“但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二哥他人不壞,只是脾氣不好,事后他也彌補(bǔ)了,給了很多錢……”
“彌補(bǔ)了什么?”姜晚打斷他的話,“你指的彌補(bǔ),是在季昊醉駕撞到那對母子之后,又反復(fù)碾壓了十幾次,直到那一大一小的母子當(dāng)場死亡嗎?”
季耀愣住。
“那天,是那小男孩的六歲生日,他媽媽帶著他出去買蛋糕,回家的路上被雙雙撞飛。”
“母子倆當(dāng)時并沒有死,可就因?yàn)槟莻€母親抱著昏迷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吵到了季二公子的耳朵,于是,他就來來回回的碾,直到耳邊清凈。”
“后來你們家確實(shí)賠了很多錢,賠給誰了呢,賠給了那個女人正在打離婚官司的家暴丈夫!”
“那男人美滋滋拿了錢,痛痛快快簽了諒解書。”
“季家再上下一打點(diǎn),這件事就被抹平了。”
“除了那個稀爛的蛋糕,除了那條被清洗了三個多小時的馬路,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一個即將逃離家暴丈夫的女人,突破所有阻礙帶著孩子即將開始新的生活,卻遇到了更可怕的人渣。”
“季耀啊季耀,這就是你說的,你二哥人不壞,只是脾氣不好?”
姜晚已經(jīng)竭力控制自己的語氣了,可還是難免帶出幾分火氣。
“你,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季耀的三觀明顯受到了沖擊。
在這之前,他只以為這是場意外。
人嘛,不論是非曲直都是護(hù)著自己人的。
他雖然也罵他二哥不該醉駕,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能做的就只有彌補(bǔ)和賠償。
這件事是他爸處理的,外界甚至沒有傳出多大風(fēng)聲。
卻沒想到背后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
季耀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是他二哥還活著,他還能沖上去揍他一拳,可現(xiàn)在他連怨都不知道該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