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八歲的姜晚。
稚嫩,天真,不堪一擊。
程錚記得自己當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她,“可是你沒有證據(jù)。”
那時候的姜晚定定看著他,沒有程錚想象中的崩潰和歇斯底里,也沒有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求他幫幫她,再查一查這個案子。
她只說了一句:
“我會找到證據(jù)的。”
說完她就走了,那眼神,有種搏命的狠意。
程錚眼皮一跳,急得一把抓住她,“你要做什么?”
十八歲的姜晚一點點掙脫他的手,眼里有淚卻沒有滾落,反而大笑著,如同立誓一般,“我會找到證據(jù)的,一定。”
那之后,他聽說姜晚出了國。
程錚想著,等時間沖淡一切,或者小姑娘自己想開了,總會慢慢接受這個現(xiàn)實的。
可姜晚那天說的話,一遍遍在程錚腦海里盤旋。
在又一個失眠的夜晚,他靜坐良久,最終還是伸出手,重新翻開了那本落了灰的卷宗。
只可惜,五年過去,一無所獲。
程錚苦笑著揉揉臉,又點了一根煙。
在他腳邊,已是滿地的煙頭。
……
回到家之后的姜晚第一時間上網(wǎng)搜索拍賣行的信息,果然,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風(fēng)聲了。
但就如程錚所說,這個拍賣行非常高端,高端到只邀請?zhí)囟ǖ娜耍送猓渌烁緞e想混進去。
更別提那高昂的起拍價,完全就是上流權(quán)貴們的游戲。
姜晚定定看著頁面上的一張偷拍圖,圖很模糊,拍攝者也只拍到了紅布遮蓋下的隱秘一角。
但姜晚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她媽媽的畫。
《望月臺》,望月臺,外人總覺得有多高深莫測,樂于各種揣測畫作背后的深意。
但其實那副畫并沒有太多的含義。
姜晚關(guān)了電腦,進了浴室。
五年前,孟文錦在這世間留下的最后一個訊息,除了那封被人偽造的遺書外,還有一樣藏起來的東西,是留給姜晚的。
只可惜姓季的那位慈善家派人闖進他們家,大部分值錢的東西被搶了,房子也被燒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