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后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不成,留著始終是禍患?!?/p>
沈括喉結(jié)滾動,“裴謹行到底是裴謹言的親弟弟,兒臣若真殺了他,只怕謹言那里不好交代?!?/p>
“你怕什么!”竇太后厲聲道:“不過一個女人,甚至是個連真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女人,你是皇帝,你還怕她?”
“再說,這次若不是裴謹行辦事不利,沒提前發(fā)現(xiàn)沈霧已經(jīng)探出你們的計劃,你會落入刺客手中?裴謹行該死?!?/p>
“……兒臣遵旨。”
竇太后嘆氣:“你且去吧,這次吃了虧,也讓你長長記性。沈霧不是那么好對付的?!?/p>
“她從小就智多近妖,加之先帝將她寵上了天,什么都教給她?!备]太后說這話時垂著眸,語氣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怨氣。
“先帝甚至不曾親自教導過你,他就是這樣偏心,永遠,永遠……”
沈括攥緊拳頭,殷紅了眼眶,“兒臣不知差了她哪里!兒臣甚至是男子,可父皇一直偏疼她,甚至讓她在兒臣弱冠前執(zhí)掌皇權(quán)。父皇真是糊涂了,不知如此滋養(yǎng)了她的野心!”
沈括心想,如果先帝沒有給沈霧那么多的榮寵,只讓她做個安分守己的長公主,自己也會待她很好的。
畢竟他們是親姐弟,沈霧從前待他也是不錯的,可偏偏她覬覦皇權(quán)朝政,覬覦不該屬于她的東西。
竇太后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聲音輕的不可聞:“你啊,你怎么和她比……你父皇心里從來只有她,這宮里十幾二十個皇子皇女,你父皇除了她,多看過旁人一眼嗎?”
“這到底是為何?”
這話沈括也問過多遍了,可竇太后似乎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揮了揮手,示意沈括退下。
沈括懷著滿心怨憤離開了壽康宮。
回到乾清宮不久,陳旺進來說:“皇上,那人回來了?!?/p>
他立即精神:“讓他進來——”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p>
“廢話少說!你盯了一晚上……可有聽到什么?”
小太監(jiān)抖似篩糠,顫抖著聲音說道:“奴才聽,裴大人在鎮(zhèn)撫司叫了一整晚,那慘叫聲……不絕于耳。”
“奴才今晨找到機會,遠遠的看了一眼,裴大人已經(jīng)成了血人,生死不知。”
沈括僵住了身子,“他招了沒!”
“奴才,奴才也不知,奴才未能近身。”
沈括將人趕了出去,他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焦躁的頭發(fā)都要炸開。
他停在陳旺面前,“你說,裴謹行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