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裝男人能裝的這么油膩,也是沒誰了。
沈霧冷冷道:“你不必討好本宮。不管你怎么討好,那孩子本宮留定了。”
“……”
裴謹言盯著沈霧看了一會兒,發現她是認真的。
裴謹言緩緩起身,不可置信道:“沈霧你真是瘋了,你讓顯哥兒怎么想?你不要顯哥兒了?”
“本宮本就沒想要他。”沈霧嗓音冷硬:“若不是當初落胎可能會危及本宮的性命,一個生父究竟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東西,本宮會生下來惡心自己?”
裴謹言震驚到失語,沈霧的清醒絕情遠遠超出她的預想,她也是女子,母性是女子與生俱來的本能,再如何權勢滔天的女人對自己的孩子也會心軟,她以為沈霧也會如此。
流心的表情也十分震驚,獨獨沈霧眉頭都沒動一下。
沈霧本就不屬于這個朝代,沒有一定要傳宗接代的想法,當初意外懷孕,她是毫不猶豫想落胎的,畢竟誰知道那晚上跟她睡的是癩頭是麻子臉還是什么奇形怪狀的東西。
可命運和她開了個大大的玩笑,不能生育不要緊,可不能把她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
生產后幾個月里,沈霧對那孩子都是心存厭棄的,直到隨著時間推移,她似乎也被心里殘存的一點母性本能打敗,開始思考那個跟她小臂一樣長的孩子,每日該吃什么喝什么。
沈霧對孩子的感情太復雜,以至于現在她都不知孩子真的回來,她該怎么去面對他。
不過這個理由,倒是能讓她順理成章的疏遠裴顯。
裴謹言汗都下來了,她張嘴想要勸沈霧,卻不知從哪里開口,只擠出干巴巴一句:
“你,你不能這樣看顯兒,他畢竟、畢竟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沈霧瞇眸看著她,“你真的很喜歡裴顯……真難得啊,駙馬因為本宮婚前失貞有心理障礙,不肯與本宮同房,卻能輕易接受本宮和別人的孩子,看來子嗣對駙馬格外重要。”
“不,因為他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才喜歡。”
裴謹言不敢多談同房的事,她轉移話題:“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你隨便就要收養,這事若傳到太后和那些皇室宗親耳中,你如何交代。”
沈霧淡淡道:“這無需你操心,本宮沒打算給他上玉牒。”
裴謹言這才長舒一口氣,放軟了態度:“那就好,既然你喜歡,給顯哥兒做個玩伴,當個下人養也就罷了。”
“誰說是當下人養?本宮給他和裴顯一樣的衣食用度。下人有句舌根沒嚼錯。”
沈霧頓了頓,冷冷勾了勾唇,“一個孩子養廢了,本宮總要安排其他出路。”
裴謹言火冒三丈,沈霧這話不是明擺著說她兒子比不上別人嗎!
她陰沉著臉大步離開了正殿。
……
翌日,三七將小福寶精心打扮了一番,帶著他去見裴顯。
“小福寶,等會兒要帶你見的是咱們公主的小少爺,和你差不多年歲,你見了可要行禮。”她溫聲叮囑。
小福寶攥著小粉拳,面上乖巧點了點頭,心里卻忍不住忐忑。
他還記得那個很不友好的小哥哥,小福寶垂下眼睫,圓潤的大眼睛里泛起不安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