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本宮走不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本宮今日就要再走一次。”
陳旺一個勁地磕頭,一聲不吭,沈霧輕嘁了聲,沖守門的錦衣衛抬了抬下巴。
“開門!”
“是!”
隨著重石摩擦地面,沉重的聲音響起,午門的大門緩緩打開,宮禁內外無數宮人、朝臣看了過來,親眼目睹沈霧一步步踩著御道走進皇宮,這些人面色各異,看似平靜的面容下都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宮人都跪了下來,沈霧走過的地方,此起彼伏的見禮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所有官員站在原地不敢出聲,直到沈霧走過,眾人才如夢初醒般湊在一起,低聲議論。
“長公主今日是怎么了?這是要——”
大不敬之語不敢說出口,但同僚皆知他的意思。
有人啐道:“女子竊國!大逆不道!”
“容大人可來了?長公主如此不敬,容大人身為內閣首輔,理應站出來彈劾。”
“容大人已經老了,還彈劾的動嗎?人家可是連親兒子都搭進去了,誰知道他還有沒有膽子與公主對著干。”
“都別聊了,馬上就到鳴鞭的時候了,再不過去就遲了!快走快走。”
過金水橋后,眾官員到達奉天門丹墀,文官為左班,武官為右班,在御道兩側相向站立,等候皇上圣駕。
沈霧自然是站在最前方,她今日就是要給沈括不痛快,站了沒一會兒她便懶洋洋找來陳旺。
“本宮站累了,給本宮端個椅子來。”
比起從午門上朝,似乎朝會坐著也不算什么大事。
陳旺面如死灰吩咐小太監給她端了來。
文武百官表情各有不同,沈霧的下屬從武的較多,武官個個笑呵呵,脊背似乎都挺直了許多。
文官前列有個留胡須的官員胸脯上下起伏,拿著芴板的手不斷發抖。
伴著鐘鼓司奏樂,沈括自奉天門上廊下緩緩走來,他今年十九,眉宇間還帶著少年的青澀,但已有上位者的倨傲和自大。他眼下青黑嚴重,瞧著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在他身后是穿著赤色飛魚服的容復,沈霧視線掃了過去,二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