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簡兮猛地抬頭。
方才還沒有半點呼吸的易子川,如今正半睜著眼費力的呼吸著。
夏簡兮怔怔的盯著他半晌,她伸出手輕輕的搭在他的心口,直到確定那里還在跳動以后,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淚水也猶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易子川看著夏簡兮的眼淚,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擦,卻發現現在的他,哪怕只是動一下,都是鉆心的疼。
“別哭啊,我這不是沒死嘛!”易子川掙扎著抬起手,而夏簡兮卻在那一刻抬了頭。
她的眼睛通紅,眼底滿是淚意:“易子川,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易子川見她這樣,平白的升騰起一股歉疚之意,良久,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低聲細語的說道:“以后,我都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夏簡兮卻是不理他,大約是真的太可怕了,委屈和難過洶涌而來,她哭著哭著想要伸手去擦眼淚,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滿是泥沙。
她抬頭看著滿臉都是無措的易子川,最后拉起他身上尚且還算干凈的袖子,很是順手的給自己擦眼淚。
夏簡兮的動手扯到易子川脫臼的肩膀,他強忍著倒吸一口涼氣的本能,任由夏簡兮將淚水抹在他的衣袖上,
哭了許久的夏簡兮終于還是收斂起情緒,她看著躺在那里至今都沒有動過的易子川,紅著眼睛問道:“還能動嗎?”
“不能!”易子川掙扎著抬起頭,“右邊肩膀脫臼了,左邊琵琶骨應該是斷了,腿的話,不清楚,但是現在動不了!”
夏簡兮看著比自己更加狼狽的易子川,對他不能動這件事情并不意外,她環顧一圈,最后支撐著摔得鮮血淋漓的右腿,緩緩起身,去一旁撿四處散落的木頭。
易子川就這么看著夏簡兮拖著那條時不時會因為擠壓而流血的腿,用幾根木頭和藤蔓拼湊成一個非常簡陋的支架。
“我們得離開這里,那些人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夏簡兮咬著牙將易子川一點一點搬到支架上,然后將藤蔓纏繞在他身上,“王爺,得罪了!”
固定好易子川的夏簡兮,將綁在兩側的藤蔓套到肩膀上,然后抓著支架兩側,咬著牙往前走。
被拖著走的易子川回頭看著夏簡兮死死抓著藤蔓的手,原本白皙纖長的手如今處處都是口子,血污已經將她的手染得看不清原本的膚色。
易子川的心口微微一窒:“你可以不用管我!”
“王爺也可以不救我!”夏簡兮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她緊咬牙關,一字一字的說道。
易子川看著支架拖過的地方,都會出現兩道深深的痕跡時,心中莫名有些歉疚。
到處找易子川的時候,夏簡兮在河岸邊上發現過一個狹窄的山穴,只是她當時著急找易子川,不確定那初山穴到底是獵人還是野獸留下的。
只是現在的他們沒得選,只得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
畢竟,她到底沒有那個本事拖著這樣的易子川逃脫那些殺手的追殺。
很慶幸,那個狹小的山穴里,甚至還留有一口陶鍋,想來是獵人專門用來臨時留宿用的山穴。
夏簡兮將易子川放下的時候,不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易子川看著周圍的環境,雖然狹小,但是同時非常的隱蔽:“這個地方很隱蔽,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這處山穴陷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坑洞里,洞口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哪怕是走進了看,也很難發現,層層疊疊的雜草后面,竟然會是一個洞穴。
夏簡兮之所以會發現這個洞穴,其實是在她到處找易子川的時候,一腳踩空,直接從上方的山坡上滾下來,直直的摔進這個洞穴。
她身上有不少的傷口,也正是被洞穴門口長達三四米的雜草割傷的。
易子川見夏簡兮不說話,心中便猜到了幾分,他的臉色微變,深邃的眸子里也不由的染上了幾分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