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門關上,因著入了夜,四周格外安靜,她不禁抬眸,上空一片漆黑,無云也無月。
玉潤走到她身旁:“姑娘。”
她應了聲,接著無預兆一般:“我終究還是要對不起他。”
她已決計以身入局嫁去寧王府,本不該再求謝成錦幫助,可護住庒實不被寧王府暗害這事她實在想不到別人。
只有他。
玉潤聽得云里霧里:“姑娘說的是要對不起誰?”
她歪了頭:“應是要對不起很多人了。”
話音才落,房門被倏地打開,孔玉泠匆匆走出,她面色很是不好,眼里盡是責怪,幾步就走到她跟前:“我可有哪點對不住你?”
還不曾說兩句,她眼眸已紅:“我以為你來傳信是為了幫莊哥哥的,我生怕誤了時候連夜用了祖母當借口喚你前來,結果卻是隱入暗處為你所用,那我呢?”
她抹了眼角:“你們甚至連到底要做何事都不曾告訴我,倘若你們不曾成功,我怎么辦?”
于溪荷抿了抿唇,似要說什么,卻好似說什么都如此無力,屋內的庒實匆匆出來:“姑娘對不住,是我不曾溝通好。”
說著將人重新拉進屋內,門再次關上,里面隱隱約約傳來哭聲。
玉潤被嚇了一跳:“這,這……”
她重新轉過身,呼出一口氣后只覺得周身都疲憊了些許。
又是一刻鐘,房門被再次打開,頂著一雙紅腫眼眸的孔玉泠分外低落,她對著貼身女使低聲交代,接著裹著黑袍的庒實走出,他稍一行禮后跟著女使走去。
孔玉泠沒有看她:“今夜便委屈姐姐睡在側屋。”
說罷另一女使走到跟前,似要帶路。
她看了眼哭過的人,猶豫一番后還是決計出聲:“玉泠,此事非常復雜,若時機合適,我會告訴你原委。”
跟前人沒有應聲,只兀自進了房里,留了個緊閉的房門。
她無奈準備去側屋時房門又被稍稍打開,只一個小縫隙。
縫隙里傳來她喑啞的聲音:“姐姐,我知道其實我不該怪你,因為這是莊哥哥自己的決定,我只是情緒上涌不免遷怒,姐姐,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要做什么事,但既然這般危險,我希望他能活下來。”
她頓了頓,應聲:“我答應你,在我身死之前,他不會死。”
門再次被關上,她跟著女使去了偏屋,玉潤跟在她身后,偏屋沒有點燈,一片昏暗。
昏暗中再次響起她的聲音:“玉潤,明日回于府時你尋個機會去趟靖武侯府。”
玉潤訝然:“姑娘,姑娘是要?”
“嗯,我要約他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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