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這吃人的宅院,大家都在此掙扎而已,她從前在外,如今在里,不想做無端死去的人,便要做劊子手。
她倏地用力,將她的手就此折斷,尖利喊聲驟起。
她松了手:“廢了你這雙制毒的手,也算還你兩次給我下藥,有來有回,我很公平。”
床上的人疼的癱倒在一側,她穩住隱隱顫抖的指尖,開始在人身上翻找,直到在衣襟內側翻出了枚平安符,平安符已有些年歲,邊緣微微泛黃。
“你做什么!”床上疼極的人再次出聲。
她將平安符納入掌心,起身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衣襟。
她還能做什么,不過是要拿著這能證明身份的貼身之物,去尋向小娘罷了。
她邁動步伐,準備出門,身后的人再次喊出聲:“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平安符,你要拿去做什么!”
她沒有理會,只用力將門一關,聲音被隔絕在門內。
道觀沒有點燈,四周很暗。
她放在門上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定了定心緒,知直到余光里出現那婆子和觀主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氣,將平安符收進內袋,邁步走到二人跟前。
她俯身行禮,聲音刻意壓低:“觀主萬福,奴婢有一事相商。”
婆子已自覺去了別處,觀主頷首:“不必多禮。”
她起身湊近,聲量放低,將準備好的說辭緩緩說來:“觀主有所不知,此人謀害的是皇家的人,長公主一干人等都牽扯在內,我得了長公主吩咐,特來提點觀主一二,一是不能讓此人過得太舒坦,二是要盯著些,莫要讓此人離了道觀。”
提及皇家,又提及長公主,觀主立刻正了神色:“是,我定當極力將人看好,絕不會讓人離開半步。”
她又遞出一袋子銀錠,觀主抬手接過。
四周依然是黑的,觀主的臉忽明忽暗看不清晰。
有風吹過,她看著自己的手有一瞬失神,卻又在下一秒倏地將手捏緊。
——
她脫離了回府的隊伍,坐著提前租的馬車繞去了關押向小娘的莊子。
于賦永還是顧及著情誼,雖將人關押在這,卻也沒讓人過得太差,吃穿用度雖不富貴,卻也夠用,只是不能出門。
院前點了燈,她視線在院子里一小塊藥田上停滯一瞬。
“是誰深夜到訪?”
有婆子披著衣服出來,她俯身:“我是主家來的,深夜前來是因著有些事要問問小娘。”
婆子看了眼天色:“這般晚了,主家可是有要事吩咐?”
婆子給她開了門,她走進屋里,屋內不曾點燈,屏風隔著里間和外間,她應:“只一些問題要問,主家要的急,才遣我深夜前來。”
婆子將自己裹好出門:“我在外邊守著。”
她走進屏風內,床上的人已起身,披散著頭發看著她,眼里隱隱戒備。
她端坐一旁:“向小娘,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