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熱鬧非常。
于溪荷早早便被外邊的喧鬧吵得起了身,因著昨夜睡得晚,她迷蒙著眼眸被擺弄著洗漱穿衣,還不曾用早飯便又有宜香苑的女使來傳,說是大姑娘有請。
想來還是不曾安心,要放在眼皮底下才好,于是她便起身走了長長一段路來了宜香苑,卻不曾想幾位姐妹都在,于靜宜也端坐在角落里。
她如常收回視線,笑著招呼:“幾位姐妹都在呢。”
大姑娘正梳妝著,劉海梳了上去,露出光潔額頭,妝娘正給她描眉,瞧見她來,她分來視線:“還不曾用早飯吧,那邊有備。”
她應(yīng)了聲,從旁拿了枚糕點,不輕不重啃著。
于靜宜眼尖,正瞧見人眼下青黑,她眼眸閃了閃:“三妹妹昨夜不曾睡好?”
于溪荷神色一頓,接著語氣如常:“嗯,不知怎的許久不曾睡著,許是前些日子生病,身子虛了。”
“我這還有根五十年的人參,到時候讓你院里的女使拿去,好好補一補。”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姐妹紛紛抬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里瞧見了訝然,畢竟大姑娘不喜三姑娘,就連府里的小女使都知曉,怎的才一天兩天過去,關(guān)系便這般好了。
于意柔笑著:“大姐姐與三姐姐關(guān)系真好,真教人羨慕。”
這話雖是討喜話,卻不知怎的這樣說出來,話里的倆人神色都不大自在,正巧外邊嬤嬤來喚:“幾位姑娘,時辰來不及了,可莫要拖著大姑娘了。”
于靜宜順勢附和:“幾位妹妹且出去吧,三妹妹陪我就好。”
幾位姑娘又是一陣訝然,只逐客令已下,幾人便也不好強留,紛紛起身告退,此刻于靜宜頭發(fā)已經(jīng)梳好,只剩鳳冠,她看了看周圍的人:“你們也下去吧,我要跟自家妹妹說些體己話。”
于是女使嬤嬤們也魚貫而出,一時間屋內(nèi)只剩下倆人。
于靜宜將人扯到身旁坐下:“三妹妹,我聽白堯說昨夜還有一男子進(jìn)了你院子,這是怎么一回事?”
于溪荷扶額,她就知道這事肯定要被捅出來,且還是誤會過的。
偏偏這事還不好解釋,她眼眸流轉(zhuǎn),想了又想,最終斟酌著措辭:“其實,那人是靖武侯。”
“靖武侯?”跟前人險些驚呼出聲,她眼眸睜得極大,似是不敢相信,“你怎的跟靖武侯搞在一同了?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她連忙將人按下,這時有一小女使進(jìn)來,垂著頭,低眉順眼:“二姑娘有東西拉下了,派我來尋。”聲音也壓得很低,有些聽不清晰。
跟前人胡亂擺手:“找完便快些退下。”
她看了看小女使,距離不算很近,應(yīng)是聽不見,于是她湊近人耳邊,放低音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還記得在勤毅伯府賞花會那次?我不是被陷害。”
那小女使還不曾走,她顧及著看了人一眼,音量再次放低:“我其實是被下了虎狼之藥,那日正巧碰見了靖武侯,他幫了我,又實在看不慣此等事,所以正暗中幫我查呢。”
跟前人似是不信,一下抬頭:“當(dāng)真?”
她又將人按下:“當(dāng)真,你也知曉此等事不好宣揚,所以他才會夜里來,我們不曾有什么。”
跟前人仍是半信半疑:“怎的覺得你在唬我呢,他難道沒有……”
她倏地止了話頭,瞧著突然到身后的人眼眸微縮,于溪荷瞧見了她異樣,就要轉(zhuǎn)過頭,卻不曾想后頸倏地一痛,接著眼前一黑。
人就跟前被打暈了,這一幕發(fā)生的太快,于靜宜連忙起身就要喊人,卻見又是當(dāng)頭一棒朝她而來。
始作俑者直起身,露出了分外熟悉的一張臉,和那對柔和似水的眉眼,她看著已經(jīng)暈過去的二人嘴角微揚,接著從懷里拿出兩枚藥丸,一人一枚塞進(jìn)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