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事終究是殘忍的。
她抬眸,眼眸復雜:“謝成錦,你可知道我已有婚約。”
抱著她的人當即反駁:“那不是你的,是于熹荷的。”
“如今我就是于熹荷。”
這話好似激怒了他,他按著她的肩膀,低頭與她平時,眼里盡是執拗:“你不是任何人,你是溪荷,就算如今你用的是她的身份又如何?你不是她。”
她眼眸微動,直直與人對視:“可她替我死了,謝成錦,我背負不僅是身份這般簡單,是她的命,她替我死,我便幫她活。”
跟前的人似是不理解,眉頭幾乎皺成川字:“怎的會替你死?‘你’又為何會死?”
“因為有人殺我,”她將人推開,“阿兄失蹤了,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將人找到的,只要能找到阿兄,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是要嫁給別人?”
“就算要嫁給別人!”
空氣倏地一靜,唯有于溪荷的呼吸急促著,她轉過身:“此前你問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如今便明明白白告訴你,我阿兄不見了,我一定要找到阿兄,如若有人成為我的阻礙,那便是對立面,便是敵人。”
敵人?
謝成錦不可置信:“你把我當敵人?”
于溪荷默了默,她聲音微顫:“你是唯一知曉我底細的人。”
如何不算,敵人?
“砰砰,砰砰。”是極有節奏,又明顯帶著提醒的敲門聲。
接著是玉潤:“姑娘可醒了?大娘子的人來了,說是要喚姑娘過去一趟。”
于溪荷面色一變,一邊轉過身將人囫圇塞進衣柜,一邊控制著聲音裝作才醒:“嗯……現在是什么時辰?”
玉潤應:“酉時兩刻。”
“啊,竟這般晚了。”她應著,接著就要關上衣柜,不曾想被她塞進衣柜里的人竟在這時伸手拽住她衣襟,她眉頭一擰,扯過他的手,他又順勢反握。
“我不會是你的敵人,溪荷。
“我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你要找阿兄,我便幫你,我如今身負軍功,也有爵位,能做的事有很多。”
她神色一頓,嘴唇微動,最終沒有應聲,只將衣柜一關。
“等我走后,你便離開,不要讓任何人瞧見。”
門外再次傳來聲音:“姑娘,洗漱來了。”
她將外衣一拖,隨意扔在屏風前,經過桌子時又連忙將那袋梨膏糖拿過塞進枕頭底下,想了想又將頭發撥亂。
“進吧。”
門被推開,玉潤領著女使魚貫而入,身旁還跟著林嬤嬤。
歸家那日的難堪好似并未讓林嬤嬤心存芥蒂,她笑著行禮:“三姑娘萬福。”
于溪荷也起身去迎:“嬤嬤可別,嬤嬤是府里的老人了,我怎的能受你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