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景見狀,怒火直沖天靈蓋,沖上前抓著任傾雪的手腕,就往自己身邊帶,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宋時檐眼疾手快,及時伸手將言淮景攔下。
“將軍,請你自重!”宋時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警告。
“傾雪,你同我回去吧,好不好?”言淮景不理會宋時檐,死死地盯著任傾雪,語氣放軟,帶著一絲哀求,“只要你回去,不出一月,我定攻下景國的皇城送給你。”
“回去?”任傾雪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冷地道,“回去繼續挨你的打罵嗎?”
言淮景連連擺手,急切地辯解道:“不不不,我今生絕不會再傷你分毫,我只求你與我回去!”
“你認為,我會信你嗎?”任傾雪緩緩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條猙獰的傷疤,那疤痕凹凸不平,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你可曾記得,這傷是怎么來的?”任傾雪直視著言淮景,眼神里帶著嘲諷。
言淮景眉頭緊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知道那傷是任傾雪在言府受的,卻記不清到底是哪次動怒后留下的疤,他對她的傷害,竟多到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任傾雪自嘲地笑了笑:“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心悅于我,將我視作珍寶?”
她將衣袖放下,又彎腰將褲子掀開一截,露出小腿上縱橫交錯的鞭痕,疤痕雖已褪色,卻依舊能看出當初的慘烈,她質問道:“那這些呢?”
這次,言淮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記得。
那是他擄來任傾雪不久,用長鞭打的。
因為那時任傾雪總想著要逃跑,他一時氣不過,又覺得整日擔心她逃走很是麻煩,便失去了理智,幾鞭子下去,將她的小腿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也正是因為這次的鞭打,使得任傾雪徹底斷了逃跑的念頭。
任傾雪瞧著言淮景變幻的神情,便知他定是想起了傷痕的由來。
她緩緩開口道:“我已死過一次了,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回頭。你也休想再讓我踏足錦繡城一步!”
言淮景愣怔地看著任傾雪,她的眼神決絕,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
她將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宋時檐,又將所有的厭惡和冰冷,毫不保留地給了自己。
而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親手將她推遠的。
良久,言淮景的嘴唇動了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怎樣才可以原諒我?”
任傾雪毫不猶豫地搖搖頭,語氣堅定:“除非我死!”說完,她看了眼身邊的宋時檐,又轉過頭對言淮景補充道,“不,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言淮景仍不死心,眼神陰鷙地看向宋時檐:“若是我把宋時檐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