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的價值,遠勝過春草。”
不得不說,永寧侯的想象很美好。
裴謹澄咬牙。
忍一忍?
他還不夠忍嗎?
“父親,就裴桑枝這副粗鄙惡毒的德性,能尋到什么好人家。”
永寧侯冷哼一聲,眼鋒如刀地斜睨一眼:“她這性子分明最肖為父,能差到哪去!”
“況且這世道,多的是睜眼瞎的王八專挑綠豆看!”
“你莫要因心中的成見,狗眼看人低。”
裴謹澄眉心緊蹙。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父親說起話來好像也變得又賤又毒。
“父親如此煞費苦心地栽培她,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她羽翼豐滿,徹底掙脫您的掌控,反倒成為反噬侯府的禍患嗎?”
裴謹澄曾面對面感受過裴桑枝的瘋癲和殺意,遠沒有永寧侯樂觀從容。
永寧侯不以為意,語氣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慢:“離了侯府加持,她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罷了。這高門大戶的主母之位,豈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能坐得穩的?”
“以她清醒理智的頭腦和精于算計的性格,斷不會做出這種損人又不利己的蠢事?!?/p>
永寧侯的傲慢源于孝道、尊卑、父權三座大山。
巍然不動的山在,永寧侯就會永遠自詡立于不敗之地。
裴謹澄啞口無言。
永寧侯繼續道:“謹澄,你是世子,當有格局和心胸?!?/p>
“在這一點上,你不妨向桑枝學學?!?/p>
“腦子是用來權衡利弊的,不是用來偏聽偏信,意氣用事的?!?/p>
裴謹澄無語至極,根本說不出話。
他看明白了,父親只是話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早就被裴桑枝灌下的迷魂湯灌暈了。
“父親大人,他日您必當悔悟今日對裴桑枝之縱容?!?/p>
永寧侯頓感晦氣,沒好氣道:“你若實在閑極無聊,不如就去替春草把爛攤子收拾干凈。”
“我是她父親,難不成她還敢弒父!”
裴謹澄怒氣沖沖而來,失魂落魄而去。
這日子,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