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往永寧侯跟前兒推過一盞茶:“侯爺,先消消氣。”
而后,繼續道:“若此番枝枝私自離府之事終究紙包不住火,不若對外只道是枝枝思親情切,一片孺慕,特前往佛寧寺拜見駙馬爺,為清玉殿下供奉長明燈一盞。”
“屆時,既全了侯府體面,也教世人贊聲孝義。”
永寧侯嘆了口氣,勉強笑笑:“也只能如此。”
“夫人,今后有勞你多看顧下桑枝了。”
“她……”
“她的言談舉止未免太沒有規矩,太沒有分寸了!”
“自作主張也就罷了,哪家正經閨秀,像她一樣三更半夜的私自離府,她還要不要閨譽了。”
“萬一再發生些什么意外,她這輩子就完了!”
莊氏默默糾正永寧侯氣急敗壞的話。
是這顆攀高枝兒的棋子就失去價值了。
“侯爺放心,妾身定不負侯爺所托。”
永寧侯猛灌了口茶水,意味不明道:“終歸是在鄉野長大的,性子野了些,翅膀硬了些,骨頭直了些。”
就像小樹枝椏一般,到底得多修剪修剪,才能合乎心意。
想到這里,永寧侯沉聲道:“李尚儀何時能入府教桑枝規矩禮儀?”
莊氏:“三日后。”
永寧侯眼底掠過一道陰郁:“暗示暗示李尚儀,多教教枝枝以前的《女誡》。”
“讓她知女子卑弱,理應謙讓恭敬,忍辱含垢。”
莊氏心頭跳了跳,小聲提醒道:“侯爺,元初帝掌權時,已經著禮部官員和史館史官重修了《女誡》,剔除了其中的糟……”
“糟粕?”永寧侯反問:“你也覺得那是糟粕?”
莊氏一驚,忙直起身:“妾身不敢。”
“朝廷如此宣揚,妾身便聽了幾耳。”
“舊版的《女誡》已經被官府收攏,焚的一干二凈了,妾身有心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