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初松開手。
待虞長纓從他身上起來后,她俯身朝著他伸手。
溫玉初定定地看著她的手幾秒,隨后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軟很暖。
虞長纓拉他起身后,便抱起掉落在一旁的‘千歲琴’,遞到他的懷中。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然后又拿著同張帕子在溫玉初的臉上隨意抹了抹,順便擦掉了他嘴角的血跡。
溫玉初以前特愛干凈,如今卻宛如一尊雕塑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任由虞長纓隨意擺弄著。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未曾從虞長纓的身上移開分毫。
虞長纓抬眸,恰好與溫玉初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眸相對視,他的眉眼似乎比以前更為成熟了。
“不許再跑了,不許再拋下我們。”
“好不好?玉初哥哥。”
她的聲音刻意放得輕柔綿軟,猶如一陣春風拂過溫玉初的心間。
時隔四年,這聲久違的‘玉初哥哥’如同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溫玉初心底深處那根最為柔軟的心弦。
終于,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之上浮現一絲笑意。
“好……”
“長纓妹妹。”
虞長纓心跳漏了一拍,她抿了抿唇,旋即拉起他的雙手,并取出一塊嶄新的帕子,替他擦拭著十指上滲出的絲絲鮮血。
虞長纓動作輕柔地為溫玉初的傷口涂抹藥膏。
正當她準備用紗布為其包扎之時,突然間,溫玉初那雙原本冰冷刺骨的雙手猛地反轉過來,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以及那掌心傳來的清晰觸感,使得虞長纓的心頭不禁為之一顫。
“不用包扎。”
他深深地望著虞長纓,喉嚨滑動了一下,話語艱澀道:“天下蒼生皆視我為罪孽,你真的要跟我待在一起嗎?我的情況與裴夙不同,裴夙的敵人只在歸元大陸的一角。而我的敵人,是全天下的人,是殺不盡滅不光的。”
虞長纓那美眸中淚花閃爍,她勾唇一笑,“誰要殺你,我便殺誰。”
“長纓……”
她打斷他的話,聲音變得冷硬:“溫玉初,你若覺得連累了我,那你就好好保護我。而不是一次次將我推開,將我們推開!你覺得我們修羅小隊之間的感情就這么脆弱嗎?”
“已經…回不去了。”他似想起了什么,喉嚨一哽。
虞長纓聞言,抬手強行掰正他的臉頰,讓他可以直視著自己,她一字一句地道。
“溫玉初,你給我聽著,池越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