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上鑿出來的,窄的地方只能過兩個人,旁邊就是萬丈深淵,還有幾處地方容易塌方。”武飛雪看著趙羽,“但肯定能避開北齊的埋伏?!?/p>
高岳聽得頭皮發(fā)麻:“將軍,太險了!不如硬沖……”
“不,就走這條小路?!壁w羽拍板,“李越,你挑兩百個騎術(shù)好的,天亮前出發(fā),裝成大部隊的樣子,走官道,把北齊那幫孫子給我引出來!記住,別硬拼,把他們注意力吸引住就跑!”
李越眼中冒火:“末將遵命!”
“高岳,你帶兩千人,分兩撥。一撥去接應(yīng)李越,一撥從旁邊騷擾,別讓他們舒舒服服地追!”
高岳雖然覺得懸,但還是大聲應(yīng)道:“末將領(lǐng)命!”
“武副將?!壁w羽看向武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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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曉,雨勢稍緩。
虎威軍大營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士兵們默默收拾著簡陋的行裝,準(zhǔn)備踏上未知的險途。
李越早已領(lǐng)著兩百名精銳輕騎出發(fā),按照趙羽的命令,他們將沿著官道大張旗鼓地前進(jìn),故意在泥濘的路上留下清晰的行軍印記,目標(biāo)直指絕云谷。
營地一處臨時搭起的高臺上,趙羽負(fù)手而立,看著下方部隊快速而有序地整編。
武飛雪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側(cè),一身青衣在微涼的晨風(fēng)里微微拂動,雨水洗過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腥氣。
“令尊當(dāng)年,為何要費(fèi)力開鑿那條秘道?”趙羽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武飛雪耳中。
武飛雪靜默了片刻,聲音平穩(wěn):“家父曾言,為將者,既要給自己留條后路,也要給敵人備下一條意想不到的死路?!?/p>
“令尊是智者。”趙羽輕輕頷首。
武飛雪側(cè)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將軍似有憂慮?”
趙羽的視線投向遠(yuǎn)方,那里是飛廉關(guān)的方向,此刻卻仿佛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北齊、西夏,幾乎是同時發(fā)難。王策又恰好在官道設(shè)伏…這一切,未免太順了些?!?/p>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里多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就像…有人提前給他們遞了信兒?!?/p>
武飛雪心頭一凜:“將軍是懷疑,軍中有內(nèi)奸?”
“或許,不止是軍中?!壁w羽沒有深說,轉(zhuǎn)而問道,“那條山路,當(dāng)真有你說的那么險?”
“只會比我說的更險?!蔽滹w雪并未隱瞞,“但確實(shí)是避開北齊伏兵的唯一選擇。只是…”
“只是什么?”
“山體本就不穩(wěn),連日大雨沖刷,隨時可能會有塌方?!?/p>
趙羽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清晨的營地里顯得格外突兀:“比起王策明晃晃的刀子,我寧可選老天爺?shù)哪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