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碗盤和餐桌都被撤下去,裴景珩開始處理政務。
“今日早朝,有哪位大臣奏事議政?”
喬知夏收起笑容,帶著心虛道:“嗯,有一位高高壯壯的大臣,大概三四十年紀,說話時滔滔不絕,聲音洪亮?!?/p>
裴景珩撇了撇嘴,朝廷大臣,符合她描述的,有好幾個。
“他說了什么?”
只要知道他談話的主題,就能猜出此人負責哪方面事務。
“我,我當時太困了,就睡著了……”
她低頭擺弄著龍袍的衣襟,聲如蚊訥。
“什么?”裴景珩一掌拍到桌子上。
昨天特意提醒她,叫她好好準備??伤购?,公然在早朝時打起瞌睡。
裴景珩深吸一口氣,問:“所有朝臣的發言,你都沒聽?”
“沒有別的朝臣,只有那一位發言。”
裴景珩冷笑:“怎么可能?”
喬知夏吞吞吐吐:“是真的,我實在聽不懂,又怕露餡,就,就提前散朝了?!?/p>
“什么?”
裴景珩又一次拍了桌子,這次的聲音,聽上去比上次還重。
要不是膝蓋有傷行動受限,他真恨不得馬上走過去,掐斷她的脖子。
他握著拳,就像感覺不到手心的疼痛。只覺得太陽穴處的青筋突突直跳,腦袋里嗡嗡作響。
他這皇位雖然坐得不光彩,可自問也算是一位勤于朝政的皇帝,如今喬知夏在百官面前丟了這么大的一個人,簡直令他顏面掃地。
一看他面上鐵青的臉色,喬知夏立馬慫了。
她雙手合十,前后搖晃,誠心誠意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p>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叫李忠把所有奏折都收上來,大臣們想說什么,你一看便知。”
裴景珩哼了一聲:“那怎么能一樣?”
一本奏折字數有限,還要加上不少禮貌用語,寒暄之詞。若要細致入微、面面俱到地了解,還得聽大臣在朝堂上的諫言。
喬知夏耷拉著腦袋,一副受教的樣子。心里卻在想,有什么不一樣,不就是把口頭敘述轉為書面敘述了嗎?
暴君還在氣頭上,她可不敢頂嘴。
裴景珩按了按太陽穴,慢慢調整起伏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