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厭惡她、忌憚她嗎?
方才遞出那瓶水囊時,她壓根沒想過他真的會喝,甚至想過他會當面倒掉,羞辱自己一番。
可是沒有,他平靜地接過去了,現在又喝上了,那樣淡漠的神情,仿佛跟平時沒有什么不同,可就是令沈霜寧頭皮發麻!
就在蕭景淵將要轉眸看過來之際,她匆匆回過神,加塊步伐離開了馬場。
二人走后,太子邀蕭景淵去了東宮做客。
蕭景淵沒有拒絕。
天色暗了下去,夜色寂靜深沉,屋內燭火融融,太子將珍藏的酒釀拿出來款待。
“此乃瀘州的妃子笑,濃香芬芳,上上佳釀。孤藏了很久,可不敢讓太子妃知曉。”
見蕭景淵望過來,太子低笑一聲,道:“孤酒量不行,又貪杯,她不準孤飲酒,管得極嚴。”
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卻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蕭景淵一直不太理解,天底下為何會有男人喜歡被女人管束,他無法接話。
兩人喝了兩杯后,太子忽然道:“你要跟宋惜枝成婚嗎?”
蕭景淵看了他一眼。
他猜到太子邀他做客是有事要問,可沒想到是問的宋惜枝。
太子喜歡宋惜枝的事,蕭景淵是知曉的。
如今宋閣老尚在獄中,圣上已下令,秋后問斬,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那些在朝為官的宋家人,要么官降一品,要么被貶離京,當初由宋閣老提攜上來的官員也多少受了牽連,曾經門庭若市的宋家如今冷清得仿佛被全京城孤立。
太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時若是再呈上宋閣老勾結亂黨的確鑿證據,宋家孤立無援,必遭滅頂之災。
而太子遲遲沒有動作,是因為顧及宋惜枝么?
蕭景淵不清楚。
但眼下看來,太子還沒有放下她,這也許是原因之一。
蕭景淵道:“我不會娶她。”
太子瞇起了眼,也不問為什么,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沉聲道:“她與你青梅竹馬,對你一片深情,為了你,她甚至拒絕了孤。你若不娶她,她極可能會死,或是淪落到很慘的下場,到時候你真的能做到無動于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