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似也凝滯住了,
心跳如鼓,響徹耳畔。
是會殺了她嗎,還是會把她像牲口一樣拖出來,扔給士兵們發泄。
“阿巧?”身后之人開口,聲音低不可聞,帶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和顫抖,“是你嗎阿巧。”
是,她是阿巧,
她丟了記憶,好在腰間綴著令牌,上面只刻著歪歪斜斜的阿巧二字,筆鋒粗糙幼稚,似是出三歲孩童的手筆,
于是她便叫自己阿巧,
她有了名字,可那塊令牌卻被人扔進了灶臺火膛,燒成了一團灰燼。
阿巧動了動,微微抬起頭,漂亮的杏眼帶著恐懼,
火光在那將軍身后燃起,將士們手持火把站于數丈之外,舞姬似是被分完了,偌大的營帳里再無女子身影,
她連忙改成跪姿,深深磕了一個頭,
那人眸中閃過晦澀的情緒,半跪在她身前,寬大的肩背將她全然罩在陰影中,
“阿巧,你不認得我了嗎…”
他說著伸出手,阿巧驟然一驚,猛地向后靠去!
男人周身一滯,慌忙收回手去,
殺伐果決的將軍竟在一女子面前露了怯。
阿巧搖搖頭,指了指自己,嗓子里發出咿呀的短音,
男人面色變得復雜,身后有人迫近,似是覺得眼下時機不對,連忙低聲道,“別怕,我會護你周全,信我,好嗎?!?/p>
阿巧一怔,轉眼一抹鮮紅降臨,那人竟取下大氅,將她兜頭蒙了起來,忽而身子一輕,竟被他攔腰抱起,
她不敢動,亦不敢出聲,幼獸一般靠他懷里,
眼前是無盡的紅,火光透進來,晃的她雙眼蒙淚,
“這女人我要了,誰都不許動她。”那人開口,嗓音有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將士們紛紛道“諾”,躬身退下,
火光離去,眼前的鮮紅變得灰暗,就聽剛才的副將低低開口,
“將軍,主君在趕來的路上了…”
裴昭沉聲,“趙軍皆數盡滅,如實上報軍情,但絕不可讓主君發現她。”
是,主君也在找阿巧,
主君找自己的女人并無不妥,可與他不同,那人是要找她出來殺的,
通敵叛國之人,主君斷不會留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