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禾意者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鄭甲額角的青筋不停地在跳動。
鄭甲的音調顫抖的厲害:“三哥!咱兄弟一場,你何必將事做絕?我一直在帝京,將來咱抬頭不見低頭見,未必就沒有你用得到我的地方。”
“兄弟?”
孫三郎突然收了笑,三角眼斜睨對面鄭甲,嚴肅的說:“在這賭坊里,只認銀子不認兄弟啊!我尊稱你一聲兄弟,是咱們還都有賭本,老弟你糊涂了嗎?”
話音未落,他手邊的骰子碗已“啪”地一聲狠狠地扣在了桌面上。
旁邊的小廝道一聲——“開!”
那碗底下的三顆骰子骨碌碌停了下來,竟是三個六的豹子!鄭甲喉頭一哽兩眼一翻,當場差一點心肌梗塞。
鄭甲踉蹌著后退半步。
“不!這不可能……你……這不可能啊。”鄭甲摸著后腦勺,儼然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居然會這樣。
“沒什么不可能的。”孫三郎慢條斯理地拿起來空碗,朝身后壯漢使了個狠厲的眼色,“把這位鄭老弟“請”出去!以后別讓他再踏進紅顏賭坊半步!”
那幾個壯漢們如狼似虎一般的一哄而上,架起還在愣怔的鄭甲就往門外拖,鄭甲的叫罵聲漸漸遠去,卻換來了滿場的哄笑。
孫三郎笑得難以收拾,抱著堆滿銀子的托盤就要往后堂去數一數,“今兒個爺們兒手氣不錯,先去喝口茶歇歇。”
“慢著!”
一聲清朗但很突兀的男聲從背后響起,鄭瑀松開禾意的手,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孫三郎面前。
他今日穿的灰布長衫在賭坊的珠光寶氣里顯得有些寒酸,卻偏偏挺直了背脊,目光坦然且峻厲的迎上孫三那雙詭譎的三角眼。
孫三郎上下的打量著鄭瑀,又瞥了眼躲在他身后內心慌得一批、外表卻穩如老狗的禾意。
孫三郎的嘴角勾起輕蔑的笑:“哪來的毛頭小子,也想跟爺們兒我玩兩手?”
【來了來了!鄭瑀要放大招了!】
【孫三郎你可別狗眼看人低,這倆可是扮豬吃老虎的主。】
【賭坊風云即將開啟,小板凳搬好仔細看。】
“久聞孫老板賭技高超,在下今日特來請教。”鄭瑀客客氣氣的拱手一禮,語氣是如此不卑不亢,幾乎在譏嘲了,慢悠悠的嘟囔:“就怕孫老板不敢接招。”
“不敢?!”
孫三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拍著肚皮哈哈大笑,“你小子,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伙兒聽聽啊,這混小子居然說我不敢接招。”
說完,孫三郎憤怒的指了指鄭瑀,“你可知我孫三郎的規矩?進了我這賭坊,要么帶著銀子走,要么留下銀子什么的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