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身后還跟著個精瘦的漢子,眼神活泛,是個跟班。
“興平哥!人請來了!”黑三兒搓著手,臉上堆著笑,又忙不迭地給胖男人介紹,“胡爺,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興平哥!東西就在他這兒,剛弄到,新鮮著呢!”
胡爺那雙小眼睛在陳興平身上掃了一圈,沒多話,直接看向陳興平揣在懷里的手:“貨呢?先看看成色。”
陳興平也不廢話,從懷里掏出那個水囊,拔掉塞子,一股淡淡的、帶著點腥氣的清涼味兒飄了出來。
他又把卷好的蛇皮小心地在破桌子上攤開。
暗綠色的鱗片在從窗戶透進來的晨光里泛著幽冷的油光,整張皮子剝得極完整,只在喉嚨和眼睛位置有破損的痕跡,顯然是獵槍打的。
胡爺?shù)难劬λ查g亮了,湊近了,先是仔細嗅了嗅水囊口的氣味,又伸出兩根保養(yǎng)得不錯的手指,捻了捻蛇膽的位置,感受著那飽滿的彈性。
接著,他粗糙的手指在蛇皮上反復(fù)摩挲,蛇皮柔軟,一摸就知道是好貨。
“嗯……”胡爺拉長了調(diào)子,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像是在掂量,“東西……倒是不假。蟒蛇膽,還有這皮子,成色是還行。就是這年頭,山里這東西也少了,弄這么一條,費老鼻子勁了吧?”
陳興平心里門清,這是要壓價的前奏,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是費勁。差點把命搭上。皮子你也瞧見了,就兩處槍眼,別的地兒一點沒破,剝皮的手藝沒得挑。這膽,”
他指了指水囊,“活掏的,膽汁一點沒散,頂頂好的貨。胡爺你是行家,東西值不值,你心里有桿秤。”
胡爺又摩挲了一下那油亮的蛇皮,小眼睛瞇了瞇,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頭:“三樣一起,三百八。這價兒,公道。”
旁邊的黑三兒一聽,臉上有點急,剛想開口,被陳興平一個眼神止住了。
陳興平搖搖頭,語氣很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勁兒:“你說的這個數(shù),買張普通的蛇皮興許夠了。可這是大蟒,少見的貨色。皮子完整,膽是活膽,心也是鮮的。四百五,少一分,我就留著泡酒自己喝了。反正這玩意兒大補,壯筋骨,正好我這打獵的也用得上。”
他說著,作勢就要把水囊塞子塞回去,把蛇皮卷起來。
“誒!別急啊兄弟!”胡爺臉上的肉抖了抖,趕緊伸手虛攔了一下,臉上擠出點笑。
“買賣嘛,有商有量。八百,這價兒有點頂啊。最近風(fēng)聲也緊,這玩意兒不好出手……”
“胡爺,”陳興平打斷他,眼神直直地看著對方,“你是做大買賣的,路子廣。這點俏貨,擱你手里,轉(zhuǎn)手翻個跟頭都不止。我這價,是看你爽快,沒往高了喊。你要是覺得為難,那就算了,我另找主顧,聽說城西‘疤眼李’那邊,對這種稀罕玩意兒,出價向來大方。”
一聽“疤眼李”的名號,胡爺眼皮子跳了跳。
疤眼李是去南方混的老板。
他好像也玩不起女人。
要是被他碰到了這些好貨。
他說不定會出高價買。
一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