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身上的紅疹還只長在胳膊處,大夫開了些草藥,姚沛宜將碾碎的草藥涂抹在俞定京胳膊上,又在他床邊置了張窄榻,這樣便于夜里照顧他。
本來心里做好了準備,不管什么樣的情況,她都能冷靜面對。
可沒想到俞定京病情惡化得如此之快。
到了半夜,姚沛宜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她以為人醒了,爬起來呼喚對方。
“冷……”
“好冷……”
俞定京只是蜷縮著身體,緊緊裹著被褥。
姚沛宜察覺不對,連忙伸手放在他額頭上。
滾燙的溫度叫她一瞬間縮回手。
“俞定京?”
“俞定京。”
姚沛宜輕輕搖晃著對方,對方卻意識不清,攥著被褥,身軀發抖得越來越厲害。
她被嚇到了,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鞋都沒穿就去打水。
用帕子反復擦拭俞定京的身軀,幫人降溫,起初半個時辰,一點用都沒有。
姚沛宜不放棄,又堅持了一個時辰,讓景舒幫忙熬了白酒,用艾葉蘸取后,在俞定京手心和后背揉搓。
反反復復,到了后半夜,他身上高燒這才退了些。
姚沛宜也疲憊過度,靠在床邊就這樣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蓋了一件毯子,俞樸端著藥正在喂俞定京吃藥。
“阿樸,你怎么進來了,快些出去。”
姚沛宜連忙坐起來,“等會兒傳染給你了。”
“我身體比你好。”
不知怎么,姚沛宜總覺得俞樸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埋怨和責怪。
“阿樸,你將藥給我,出去吧。”
姚沛宜疲倦地支起身子,想從對方手中拿過碗,對方卻率先躲了過去,“你已經在這兒守了一夜了,
就算是盡夫妻情誼,也夠了,他患的是時疫,我去查過了,外頭死了不少人,
剩下的就交給我來,你先出去吧。”
“不行。”
姚沛宜搖頭,“俞樸,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這個時候不能離開他,也不能害了你們,照顧他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
“那你自己好好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