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對她就沒什么憎惡,現在也不會產生任何憐惜。
現在她知道怕了。
她謀劃著去奪小侯爺肉身的時候,就不想想旁人也會怕?
她有孩子。
那旁人就沒有母親嗎?
都不等夏蟬動手,臨江侯徑直上前,一把將吳氏拉到一邊。
姜枕雪的素手觸碰到養魂玉的一瞬間,小嬰兒掙扎的動作小了許多,似乎是感受到了舒服。再等姜枕雪把養魂玉拿在手中,小嬰兒已經不再掙扎,表情甚至有一絲安寧。
她讓夏蟬去書房找了些輕薄透光的白宣紙。
手腳利落地扎了個童男形象。
紅綠壽衣的紙人做得很精致,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若非沒有眼睛。
否則當真像活過來了一般。
姜枕雪拉過吳氏的手,夏蟬立馬送上匕首。
匕首刺破手指,有鮮紅的血跡流出。不等鮮血滴下,姜枕雪按著她的手,分別在紙人的兩只眼睛上點了兩下。
瞬間,原本只能算得上是精致的紙人有了活人感。
似笑非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吳氏。
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只有夏蟬因為害怕朝姜枕雪身后躲了躲。
姜枕雪的手在腰間的玉佩上摩挲幾下,玉指翻飛,掐印,金光驟起,原本在養魂玉中的小嬰兒順著金光移動,落在剛點了眼睛的紙人上。
片刻之后,紙人突然動彈了一下。
眾人連呼吸都摒住了,眼睛緊緊盯在紙人身上,片刻都不敢移開。
夏蟬早早躲在姜枕雪身后,也不管手心已經微微出汗,死死拽著姜枕雪的衣服下擺不松手。
侯夫人也顧不上哭,目不轉睛地看著紙人。
紙人的身體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以血畫成的眼睛眨了兩下,當著眾人的面,翻身坐了起來。
對著侯夫人一張口就是:“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