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軒一臉窘迫,嘀咕道,“你這個孩子怎么跟誰都說不來呢?”
“三叔,你不用在人格上抹黑我。我說的是實話,跟說得來說不來有什么關系?”
林棠棠指著林玉軒,“祖母,你讓我代父親孝敬你,沒有問題。但前提是,你要一視同仁。什么時候三叔給你二十金了,我再來出這二十金。”
“林棠棠,你三叔是林家唯一的舉人,明年就會中進士,將來是要光宗耀祖的!你有必要這樣小氣與計較嗎?”林老太太大聲呵斥,胸口起伏。
“我為何不計較?原來,在祖母心中,耍筆桿子的文官才算是光宗耀祖,我父親在北境二十年保家衛國就不算光宗耀祖了?你的心實在是太偏了!傳出去只怕會笑掉人家大牙!”林棠棠的聲音,比林老太太的還要高出一分。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二十年前,一向重情重義的父親會孑然一身,遠離家鄉,義無反顧去北境從軍,從小兵做起,用血與汗,拼搏出一條大道。
攤上這樣不明事理的母親,誰還愿意留在家鄉呢?
留在家鄉,也無人可依,無枝可棲。
“我沒有這樣說!”
“可是你這樣做了!”
林棠棠擲地有聲,“我在北境浴血殺敵之時,你這個做母親的,絲毫不關心他危不危險,累不累,反而還一個勁地說他不孝,還要攛掇小姑,連同外人來欺負他的女兒,想要攪得他的后院不得安寧,是也不是?”
林老太太被反問得不知如何作答。
被一個晚輩如此質問,她氣得胸口的肋骨都疼。
“老大在我身邊的時間少,這是事實!可,我什么時候伙同外人欺負你了?”
“我父親守衛大奉國,是大愛,若人人都只圍著自己母親打轉,那今年蠻夷入侵時,誰來御敵?祖母,你既然是林氏的宗婦,就要格局大一點。
這些年,我父親每年都回去看你一次,給你多少銀子,我都知道。他已經夠孝順了。孝悌一事,你就算說到京兆府尹那里,父親也是占理的。”
林棠棠說完,一把拽住林程程的手,“至于伙同外人一事,不如先請小姑講清你手上這個鐲子的來源?”
林老太太眼皮直跳。
“我,這個鐲子,是我買的……”
林程程想要掙脫林棠棠的手,無果。
“既是小姑自己買的,何必說得這么沒有底氣?”
林棠棠盯著林程程的眼睛,“方才你們不還說公中沒有銀子了嗎?這樣水頭好的鐲子,少說得百金吧?你們這是在誆騙我啊。”
林老太太扶額。
林玉軒面色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