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依然不饒人,但是張云能感覺出來,自己給黃鵬畫的餅似乎奏效了,接下來只要把牛皮吹得夠響,響到能打消他的疑慮就大功告成了。
“我斷定叛軍勢微的理由有三。
一來有水師在,叛軍想跨過松江可沒那么容易,稍一不注意就會被水師切成南北兩塊。
二來攻入松江郡的這一鎮(zhèn)叛軍明面上看著有十幾萬,但實際上真正有戰(zhàn)斗力的也就那五萬定遠(yuǎn)鎮(zhèn)南軍,剩下不過都是些招降的地方軍和裹脅的青壯罷了。
他們能有什么戰(zhàn)斗力,讓他們打打順風(fēng)仗還行,一旦遇到硬骨頭,那作用估摸著也就只剩吶喊助威了。
松陽高城深池,還有三貴四望之一的呂氏坐鎮(zhèn),我不信這么長的時間呂氏回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其他人可以逃,但呂家的人必須死守松陽,至少要守一段時間,不然呂氏的名聲在陳國就臭了。
最后我問你,如果你是叛軍的統(tǒng)帥,你是會緩步推進(jìn),選擇將打下的地盤都吃到肚子里慢慢消化后,再北上決戰(zhàn)。
還是會速戰(zhàn)速決,爭取在朝廷反應(yīng)過來之前攻破京師,一戰(zhàn)把朝廷打趴下打殘廢后,再回過頭來消化地盤?”
看著張云鋪開的地圖,黃鵬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實在的,這些條條劃劃的他并不怎么看得懂,戰(zhàn)略什么他也不太明白,但是他懂一個道理。
打架哪有給對方喘氣的道理,能一招制敵干嘛要多費工夫。
“所以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只要收拾掉水師,拔掉松陽這顆釘子,叛軍便可沿著松江一路逆流而上,咱們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蝦米而已。
所以我斷定,叛軍根本根本不會在咱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和力氣,最多派一兩支偏軍來收拾咱們,咱們據(jù)城而守,拖到朝廷平叛大軍到來的勝算不小,屆時你我都是功臣。”
是不是真的張云心里也沒底,畢竟這番推測全是腦補,沒有哪怕一點證據(jù),反正牛皮是吹出去了,吹牛皮又不用打草稿,敗了那就跑,跑不掉那就投,大丈夫能屈能伸嘛,這一點張云看得很開。
不過雖然是腦補,但是至少在邏輯上是說得通的,不過有一點張云始終沒想明白,既然是速戰(zhàn),為什么三鎮(zhèn)的南軍不兵合一處,反倒是要分散出擊呢,明明把拳頭攥緊了打人才更痛不是么。
“只要朝廷喘過這口氣來,平叛就是花費多少時間的問題罷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北軍么。
最后,我相信朝堂上的諸公們,平日里他們會互相使絆子,巴不得整個朝堂變得一言堂,但是當(dāng)真的危及到自己的時候,他們還是愿意干點人事的。”
說真的,這話說出去張云自己都覺得害臊,不過看黃鵬那副模樣,好像是信了?
許久之后,黃鵬才將視線從地圖上移開,抬起頭,直愣愣地盯著張云。
“老子姑且就信你這么一回,一會兒讓放老子的人出去一趟,老子好多弟兄還在臥虎山呢。”
“別急。”
成功將黃鵬拉上賊船的張云,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先替兄弟站下臺,撐個場子,見見咱們陵春的各位大人物們再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