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的線條深深嵌入木紋,散發著與屍臭混合的、淡淡的鐵銹與硫磺氣味!
“y山鬼書!”沈疏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已迅速戴上特制的魚腸手套和浸潤藥ye的厚布面罩,目光銳利地掃過艙門符號,“是‘縛’、‘怨’、‘祭’三符!
組合之意,乃‘縛魂於此,怨氣為祭’!此船…已成邪祭之壇!”
y山鬼書!又是這該si的邪教符號!顧硯清心頭一沉。鏡花號的沉沒與重現,絕非天災!
“搜!”他強忍著翻騰的胃ye和刺鼻的惡臭,厲聲道,“仔細搜查甲板每一寸,船艙內部!留意所有異常痕跡、物品!尤其是船長室、貨艙!趙鐵頭,帶人清理艙門!”
沈疏影已蹲在張老三的屍t旁,無視那猙獰的面容和蠕動的蛆蟲,開始初步檢驗。“屍t高度,呈‘巨人觀’,初步判斷si亡時間超過一月,與鏡花號失蹤時間吻合。頸椎斷裂為si後造成…是屍t隨船t晃動撞擊輪盤所致。
致命傷…需進一步解剖。”她的聲音透過布巾,冷靜得近乎殘酷。
趙鐵頭帶人奮力清理艙門淤泥。當厚重的艙門被撬開一條縫隙時,一gub甲板上濃烈十倍的、夾雜著某種奇異甜腥和腐爛氣味的惡臭,如同實質般噴涌而出!
幾名靠得近的衙役當場嘔吐暈厥!
艙內一片漆黑,si寂無聲。火把投入,光線艱難地驅散濃稠的黑暗。
眼前的景象,讓久經沙場的趙鐵頭也倒x1一口冷氣!
船艙內部,如同被颶風和巨獸蹂躪過!桌椅傾倒碎裂,艙壁布滿深深的、彷佛某種巨大爪痕的刮擦印記!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瓷器、傾倒的貨物,以及…更多扭曲變形、殘缺不全的屍骸!
這些屍骸的程度更甚甲板,許多只剩下森森白骨掛著零星的腐r0u,顯然是艙門開啟後,湖中生物涌入啃噬所致。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船艙最深處,那本該是貨艙的位置。
巨大的貨艙艙門洞開著。里面空空如也!
所有貨物——價值連城的蘇杭絲綢、徽州名茶,乃至旅客的隨身財物,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厚厚的淤泥和散亂的、被啃噬過的骸骨,鋪滿了貨艙地面。艙壁上,同樣刻畫著更大、更猙獰的暗紅se“y山鬼書”符號!
其中一個巨大的符號下方,似乎還用同樣的暗紅物質,g勒著一副簡陋而詭異的圖案——像是一只沒有瞳孔、只有眼白的巨大眼睛,懸浮在扭曲的波浪之上!
“貨…貨沒了?”周墨白拿著失蹤貨物清單的手在劇烈顫抖。
顧硯清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空蕩蕩的貨艙,又落在那只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白眼”圖案上。掌心月蝕刻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彷佛被那只無瞳之眼“凝視”著!
鏡花號沉沒的真相,遠b想象的更加恐怖。這并非單純的船難,而是一場jg心策劃、殘忍至極的屠殺與掠奪!
貨物被洗劫一空,數十條人命被殘害,屍t連同被邪術w染的船只,被刻意送回碼頭,如同一次充滿惡意與嘲弄的示威!那艙壁上的“白眼”圖案,是兇手的標記?還是某種邪惡儀式的象徵?
“沈仵作,”顧硯清的聲音在si寂的船艙中回蕩,冰冷徹骨,“細驗所有屍骸,尋找任何非溺斃、非魚噬的致si痕跡!尤其是顱骨、頸骨、心臟位置!
趙鐵頭,帶人丈量所有艙壁爪痕的尺寸、深度、走向!拓印所有y山鬼書符號及那只‘白眼’圖案!周師爺,徹查一月前鏡花號離港前後所有異常記錄,接觸人員,尤其是…船東、貨主、以及負責貨物裝載的‘漕幫’!”
他走到那巨大的白眼圖案前,近距離凝視。圖案的線條深鑿入木,暗紅se的顏料似乎尚未完全乾透,帶著一種黏膩的質感。
右掌的刺痛感越發清晰,月蝕刻痕處隱隱泛起一層極淡的銀輝,似乎在與這邪異的圖案進行著無聲的對抗。
“無論你是人是鬼…”顧硯清低語,眼中寒芒如電,“敢在鏡湖興風作浪,本官定叫你…魂飛魄散!”
腐臭的船艙內,y風陣陣。
那只刻在艙壁上的巨大白眼,彷佛在無聲地嘲諷著他的誓言。鏡湖沉船案,如同一張用si亡與邪術織就的巨網,帶著令人窒息的詭異與兇險,向顧硯清當頭罩下。而這,僅僅是深淵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