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們一起走吧。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也不太平。
回馬莊遇見周維炯,下了坡是一梯田,田里長著綠油油的麥苗,雖已經租出去了,但是,田地的主人還是漆樹貴。這些田地已經預收了租子,可是,有個小孩,又是一個小孩!干啥?在那兒拔麥苗,這還了得?這不是禍害人嗎?
漆樹貴要親自懲戒,雙手抱著拐棍,低著頭,瞅著問,叫啥?父母是誰?
小孩傻了,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又臟又黑,眼珠在動,口里溢出一股青草滋兒。
王仁蒲見狀,對著小孩屁股就是一腳,小孩子被踢得四蹄朝天,嚎著,嚇得縮成一團。
漆樹貴笑了,看著,搖晃著說,找死,賤,這樣的野孩,就不該活在世上。仁蒲,她不是好吃嗎?既然什么都吃,那就賞她一粒“花生米”,讓她還糟蹋糧食!
王仁蒲看看,以為是說著玩的。
別怕,出了事我兜著。
王仁蒲開始瞄準。
小孩子嚇傻了,捂著臉,不停地抖。
周維炯再也看不下去了,沖到小女孩面前,面對王仁蒲,伸著手臂護著說,你們,你們,又轉過身對漆樹貴說,六舅,咋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呢?這跟土匪有什么區別?我看呀,比土匪還惡。人家就是個小要飯的,還這般小,坐在地上,惹著你了?這么可憐,餓得拔草吃,嘴里還淌著清水,是人都同情,你們咋這么狠心?
漆樹貴哈哈笑著說,癟頭,這是個窮鬼,你也同情?
窮,咋了?六舅,窮人也是人呀。
漆樹貴吃驚,但是,又磨不開臉面,于是老起臉說,你,怎么愛管閑事呢?你要是再管閑事,我就不認你這個外甥了。
不認我也要說,人家,一個小孩子,又饑又餓,拽一把麥子充饑,咋了?
漆樹貴說不贏,指著王仁蒲說,把他給我拉開,給我痛打。
這句話說得王仁蒲有點為難,因為拉開可以,也知道是拉開周維炯;但是,痛打,打誰?王仁蒲想到在回馬莊受辱,就端著槍托,故意給周維炯一槍托。
因太突然,周維炯也沒在意,就把周維炯砸倒在地。
胡宏知道搞錯了,忙過來說,王隊長,別真打,嚇唬一下嘛。再說了,這是個小女孩,說到這兒,胡宏扭頭,看英子脖頸有一塊黑痣,忽然想起什么,思索一會兒,指著:你你你。說著,蹲下,又看女孩脖頸拴著一根黑線,伸手拽出,竟然是一個石頭驢。
漆樹貴也驚訝了,指著胡宏說,胡宏,你的驢,咋在她身上?
胡宏不知說什么好,支吾半天才說,我的驢,丟了,可能被這個小孩子撿到了,今天找到了,也是緣分。老爺,看在我的面上,算我求個情,放她一馬吧?
漆樹貴感到奇怪,胡宏今天咋了?聽那聲音咋也在顫抖?不正常,很不正常,哪地方不正常,又說不清楚,于是,盯著,不吱聲。
王仁蒲也放下槍,站在一旁,也不說話兒。
胡宏又說,我這里還帶著麻花,也給她一點,這孩子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