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話音落下,宛如一顆額落入平靜水面的巨石,激起千層浪花,議論聲起。
張正中眼簾微動,難以置信地盯著陳秀,他沒想到陳秀竟然能想到這一層。
之所以只能一再忍讓,原因與陳秀說的一樣,大通現在無力再戰,那些藩王不會出力。
不單單是北境草原的蠻狄,南夷各部族,西有哈格,東有倭人,他們可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大通這片沃土。
如若北境蠻狄再大舉進攻,那這一次,大通可能舉國淪散,百姓將會流離失所,遍地哀嚎,那可是人間煉獄。
張正中的眼眸里,有了一絲光彩,他真的屬實沒想到,這太子竟有這般的眼見。
難不成這些年,都在暗中隱忍?
容宸曦雖表情平靜,可內心早已掀起滔天駭浪,她只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在自己心里已死的兒子,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本太子知錯了!所以思量前后,唯有前往那蠻狄成為質子,才有可能保得大通一時周全。”
“本太子只望諸位發憤圖強,發展國力,建設軍隊,早些把這一戰的屈辱洗刷,揚我大通國威!”
“如此,本太子即死!也不枉此生!”
“本太子意已決!”
陳秀揮動衣袖,轉身跪在了容宸曦的腳邊,躬身叩頭道。
“母后,兒臣未能盡孝,還望恕兒臣不孝之罪!”
容宸曦愣住了,心頭發酸,她伸著手撫摸著陳秀的額頭,此時滿朝文武王公貴族紛紛躬身,臉色鐵青。
不少人已額頭發汗了,一些人甚至顫抖起來,胸中有了怒火。
畢竟這蠻狄欺人太甚,已每年天量納貢了,他們還不知進退,還要更進一步。
朝內的主戰派已氣得臉色發紅,攥拳顫抖。
畢竟連這么一個頑劣的太子,在國家大事面前,都愿慷慨赴死,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當然心痛。
而主張送太子的主和派,此時也感覺到顏面無光,畢竟今日之事,傳出去了,他們這些主和派,肯定要被天下咒罵。
這一切都因陳秀主動提起所致!
跪在地上的陳秀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他就是要把這件事放在臺面上來說。
自己主動說,牽著這些人的鼻子走,才是破局的關鍵!
畢竟這朝堂內的事,不是過家家,任何一絲一毫的怯懦,都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臣!有話說!”
一陣洪亮的高喝聲,張正中出列,躬身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