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義憤填膺的幾位重臣,此刻如同驚弓之鳥,有的打翻了茶盞,有的碰倒了椅子,更有人腿軟得幾乎站立不住。
裴晟之臉色鐵青,虎目圓睜:“大哥!你”
“閉嘴!”裴琰之突然暴喝一聲。
他猛地拍案而起,案幾上的筆墨紙硯齊齊一跳。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裴琰之緩緩環視眾人,聲音低沉得可怕:“現在知道怕了?方才那股要清君側的勁頭哪去了?”
他一步步走向裴晟之,靴底踏在青磚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平日里盡量不要往我這里跑,你是沒有自己的府邸嗎?”
裴晟之喉結滾動,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裴琰之轉頭看向裴翊:“還有你,怎么,江陵侯府住不下你了是吧。”
“要不我明日便上一道奏表,向陛下告老還鄉,讓你來承襲這鎮國公的爵位如何?”
裴翊聞言,臉色瞬間煞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父親息怒!兒子知道錯了!”
他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發顫:“兒子絕無此意,只是只是心中憤懣難平,才會隨五叔前來”
裴琰之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憤懣難平?你們一個個位極人臣,大晚上的跑到當朝左相的府中想干什么?”
“還帶著那些朝臣一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在場眾人,猛地一甩袖,長嘆了一聲。
“我知道你們在坐的,一個個都是我大夏的忠臣,肱股之臣,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大夏好。”
“可我知道有什么用,陛下知道嗎?”
“就算陛下知道,又能如何?”
“陛下需要的,是我們這些近兩朝才崛起的新貴,去制衡那些勛貴、藩王、邊關的驕兵悍將,以及那些延續了上千年的世家門閥。”
“不是讓你們去對陛下所做的事情指指點點,反過來去指責陛下的。”
“你們憤懣難平好,那么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們舒心呢?”
“你們說你們沒有逼宮和清君側的心思,好那若此刻哪個藩王打著誅妖妃,清君側的旗號起兵造反。”
“你們是喜迎新君呢,還是去幫陛下平叛?”
“又或者,你們到時候一起逼宮,逼著陛下除掉妖妃。”
“若是陛下不除掉妖妃,你們是不是就不愿意去幫陛下平亂?”
“這是一個妃子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