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尚卻連忙道,“小的意思是,小的進宮之前,的確是霍丞相的人,但從踏入長樂宮那一刻開始,小的就已經是太后的人,是皇上的人了!”
李承隆冷冷地看著范尚道,“你死到臨頭,自然是這么說了!”
范尚卻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這天下的人,自然都是皇上的臣民,小的也不例外……”
李承隆卻依然冷冰冰地道,“巧言令色!今天你即便說破了天,也難逃一死!”
呂娥這時也坐到了皇帝的一側,靜靜地看著范尚。
她突然也很想聽聽,這個范尚,是如何從自己這皇帝兒子手里逃死的。
范尚卻繼續說道,“皇上,你可以殺了小的,但陛下有沒有想過,小的死了之后呢……”
李承隆冷哼道,“死了之后?死了之后,拿你的尸身去喂鷹犬……”
范尚卻笑道,“這只是解陛下一時之恨而已,對如今朝堂形勢而言,卻毫無意義……”
李承隆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地看著范尚。
范尚繼續說道,“小的是霍莽派來的人,但陛下和太后都已經知道了,那小的便已是一顆明子!但小的死后,霍莽必然再派人來的,那會就必定是暗子了……”
李承隆聞言不禁心下一凜,怔怔地看了一眼范尚。
他似乎完全沒想到,區區一個狗奴才,居然能想到這些?
呂娥也不禁微微點頭,朝一側沒吭聲的皇帝道,“是啊,皇兒,范尚說得有些道理!”
李承隆這時卻盯著范尚道,“不管明子、暗子,那都是霍莽的棋子罷了!”
范尚則說道,“既然是明子,那也可以是陛下的棋子!”
李承隆瞇起眼睛,“朕的棋子?”
范尚點頭道,“不錯!高端棋手對弈,并非要殺光對方的棋子,而是利用別人的棋子,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李承隆此時心下一凜,怔怔地看著范尚道,“你的意思是,你愿為朕所用?”
范尚毫不猶豫地道,“肝腦涂地啊,陛下!”
寢宮內,突然安靜得可怕,良久都沒有絲毫的聲響。
這時,呂娥端起茶杯,輕輕地蕩著茶葉,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
李承隆的臉陰晴不定,顯然已經陷入了深思之中。
呂娥這時放下茶杯,“皇兒,這奴才說得不錯。殺他容易,但他死了,你除了解了一時之氣外,沒有任何收獲!而留著他,也許有用!況且……你是皇帝,隨時可以殺他!”
李承隆一直沒吭聲,沉吟許久后,這才長舒口氣,“好,朕就給母后這個面子?!?/p>
說完便不再搭理范尚,而是和呂娥閑聊了起來,就好像這事從來沒發生一般。
范尚這時也是徹底松了一口氣,看來老子小命又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