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朱英嬈才輕聲說道:“夫君放心,我一定會在父皇面前好好告李琪一狀,絕不能讓這個渾蛋好過!”
陳鋒心中一暖,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調笑道:“公主對微臣的恩情越來越重,微臣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磥硗笥械拿α恕皇遣恢牢⒊歼@身子骨能不能扛得住啊!”
朱英嬈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陳鋒話中的含義,頓時羞紅了臉,嬌嗔著推開陳鋒,提著裙擺小跑著離開了。
一旁的翠兒和青竹見狀,也忍不住偷偷看了陳鋒一眼,雙頰泛起細密粉紅,微微欠身行禮后,急忙追了上去。
陳鋒望著朱英嬈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變得愈發凝重。
在他看來,殺不殺李琪其實無關緊要,這個人心機淺薄,即便留著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真正值得警惕的,是那個在幕后操控一切、深藏不露的神秘人。
陳鋒揉了揉眉心,深知自己已然卷入了一場波譎云詭的朝堂爭斗之中。
這潭水遠比想象中更深,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不過好在自己并非毫無依仗,想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知道老登和福伯一定正焦急地等待著自己。
果然,當陳鋒回到家中,陳懷義和阿福早已翹首以盼。
看到陳鋒平安歸來,陳懷義猛地站起身,眼神中滿是關切,上下打量著兒子,見他完好無損,行動自如,這才松了一口氣,強裝鎮定地坐下,故作淡然地說道:“下次可要小心點。”
而阿福原本蹲在門檻上,見到陳鋒的那一刻,像個孩子似的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拉著陳鋒的手左看右看,仔細檢查是否受傷。確定陳鋒無恙后,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心有余悸:“公子,您這次可把老奴嚇壞了,我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陳鋒先是朝著陳懷義微微點頭致意,隨后緊緊握住阿福的手,輕聲安慰道:“福伯,您就放心吧,我命硬著呢,閻王爺都不敢收我!”
阿福眼眶泛紅,哽咽著說道:“公子,您一向福運深厚,老奴是知道的??蛇@世道險惡,您千萬要多加小心?。∧怯袀€三長兩短,這個家可就塌了……”
陳鋒心中一暖,連忙點頭:“好好好,我記住了。這次只是意外,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以后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阿福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陳懷義打斷:“好了阿福,輔宸剛回來,肯定餓壞了,你去給他煮碗面吧。”
阿福又仔細看了看陳鋒,確認他真的沒事,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廚房。
等阿福走遠,陳懷義目光灼灼地看著陳鋒,沉聲道:“真的沒事?別瞞著我。”
陳鋒張開雙臂,笑著說道:“真的沒事,您就放心吧!”
陳懷義輕輕“嗯”了一聲,沉吟片刻后,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次阿福得知你遇險的消息,好幾晚都沒合眼。你最近要是有空,多陪陪他說說話。”
陳鋒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最近我正好休息養傷,暫時不用去衙門,就留在家里好好陪陪福伯?!?/p>
在陳鋒心中,阿福早已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
阿福一生無兒無女,將全部心血都傾注在了陳家,尤其是對陳鋒,更是視如己出,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陳鋒也早已將他當做至親之人。
陳懷義聽了,瞥了陳鋒一眼:“不是說沒受傷嗎?怎么又要養傷?”
陳鋒指了指手臂和胸口,解釋道:“都是些皮外傷,被撞了幾下,手臂有點淤青,胸口也有點悶…不過大夫說我身體底子好,筋骨強健,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陳懷義微微點頭后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追問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外面傳言紛紛,我始終不放心,你如實告訴我。”
陳鋒深知父親對自己的關心,也沒打算隱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陳懷義越聽臉色越沉,最后“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案幾上,怒聲道:“欺人太甚!簡直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