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知道那是因為死亡疫病正在慢慢腐爛她的尸體,就如同蛆蟲啃食腐肉也會讓尸體顫抖一般。
女孩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醫生走到女孩床邊,強撐著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什么嗎?”
女孩緩慢地轉過頭,目光落在醫生腐爛的手臂上。
她想說些什么,卻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醫生看著窗外。那里本該是游樂園的方向,曾經歡聲笑語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想象著女孩穿著漂亮連衣裙,父母陪伴著她玩耍的場景。
但這些畫面只能永遠停留在想象中了。
在對面的墻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文字。
有人寫下對家人的思念,有人留下最后的懺悔,還有人只是簡單地寫下自己的名字,仿佛在向世界證明:我曾經存在過。
一位老人跪在墻角,雙手合十,嘴里念誦著聽不清的經文。
另一個中年男人抱著早已死去的妻子,絮絮叨叨地說著往日的回憶。
醫生從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鉛筆,遞給女孩。
鉛筆在他顫抖的手中顯得異常沉重。
這支筆,可能是我能給予的最后一點溫暖了。
女孩接過筆,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病床旁的墻上寫下:"媽媽,等我"
醫生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跡,眼眶濕潤了。他知道,這可能是這個女孩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痕跡。他想起自己一直堅持的原則——對病人永遠要說實話。但此刻,這個原則顯得如此殘忍。
他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女孩的頭發:"你寫得很好,閉上眼睛你的媽媽已經來接你了。"
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感染后第一個笑容。
隨后,她的手無力地垂下,鉛筆滾落在地。
醫生顫抖著拿起記錄本,機械地記錄下死亡時間。
他的筆尖在紙上留下深深的劃痕,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絕望都刻進這最后的記錄里。
在墻上,女孩歪歪扭扭的字跡旁邊,醫生補充了一行:"愿這個世界不會忘記我們。"
低危戒嚴區的崗哨之前。
喪服女人望著眼前的畫面,雙手合十。
她的姿態莊重而肅穆,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諷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