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思緒,臉上維持著劫后余生的疲憊與驚魂未定:“守護?那你們和安德魯?shù)摹蚪鹫摺?/p>
“掘金者?”趙啟明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一群被資本和貪婪豢養(yǎng)的鬣狗罷了。他們背后的金主,是幾個傳承古老、信奉力量至上的西方秘密結社,以及某些跨國財閥。他們的目的簡單粗暴——奪取九顆龍珠,利用其蘊含的龐大原始地脈靈力,嘗試突破生命界限,甚至……操控世界格局。純粹的掠奪者。”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沉重的肅殺,“而我們螭吻,是盾,是最后的防線。阻止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林昭咀嚼著這幾個字,心頭的疑慮和寒意并未因這番“正義宣言”而散去。
那枚冰冷的神經(jīng)控制器,像一根毒刺,扎進了趙啟明話語的每一個音節(jié)里。
雨勢漸小,越野車駛離繁華市區(qū),鉆入金陵城郊一片茂密的山林。
道路崎嶇隱蔽,最終停在一座外表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廢棄氣象觀測站前。
銹跡斑斑的鐵門無聲滑開,露出向下延伸的幽深通道。
車輛駛入,通道內壁光滑的合金材質取代了山石,柔和的冷白光帶照亮前路。
經(jīng)過幾道厚重的合金閘門和嚴密的生物、能量掃描,一個龐大、充滿未來科技感的地下基地豁然出現(xiàn)在林昭眼前。
巨大的穹頂下,是無數(shù)忙碌的身影。
穿著統(tǒng)一灰色制服的人員在閃爍著復雜三維地形圖和能量流譜的全息控制臺前操作;穿著白色研究服的人圍在透明隔離的實驗室里,分析著各種奇異的礦石、古物碎片;穿著黑色戰(zhàn)術服、裝備精良的小隊沉默地穿行而過,肅殺之氣彌漫。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味和一種低頻的、仿佛大地脈搏般的能量嗡鳴。
一個穿著黑色修身制服、面容冷峻如刀削斧鑿的高大男人迎了上來,肩章上是一個抽象化的螭吻獸首紋章。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先是對趙啟明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然后那審視的、帶著評估意味的目光便牢牢釘在了林昭身上,像要把他從里到外剖開。
“趙博士。”男人聲音低沉,帶著金屬的質感,“他就是林昭?那個搞砸了江城節(jié)點,還帶著‘鑰匙’的人?”他的視線毫不掩飾地掃過林昭空蕩蕩的胸口——玉佩碎裂的位置。
“秦鋒隊長,”趙啟明語氣平靜,“情況特殊,安德魯?shù)慕槿牒图缐旧淼漠愖兂隽祟A期。林昭是關鍵,他身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也是目前唯一能感應并安全接近龍珠的人選。”他特意強調了“安全”二字。
秦鋒的嘴角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眼神里的審視并未減少分毫:“鑰匙碎了,感應能力還剩幾成?別告訴我,我們最后的希望,是個連自保都成問題的愣頭青。”他的目光帶著實質性的壓力,讓林昭感覺皮膚微微刺痛。
林昭抿緊嘴唇,壓下被輕視的惱怒,強迫自己冷靜。
他挺直脊背,迎上秦鋒的目光,聲音盡量平穩(wěn):“玉佩碎了,但我人還在。道韻……他頓了頓,心里開始緊張了起來,“能力還在,對龍珠的感應……或許比玉佩更直接。”他沒有說謊,進階版的道韻·破妄確實讓他對能量感知更加敏銳,只是此刻被刻意的疲憊和虛弱感所掩蓋。
“哦?”秦鋒眉梢微挑,似乎對林昭的回應有些意外,但那份審視依舊冰冷,“最好如此。跟我來,首領要見你。”
穿過忙碌的核心區(qū)域,乘坐一部需要多重權限驗證的電梯繼續(xù)下行,來到基地更深、更安靜的一層。
這里的通道更加寬闊,墻壁是某種深色的吸光材料,腳步聲被完全吞噬,只有他們三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厚重的合金門無聲滑開,一間格局方正、陳設簡潔到近乎冷硬的辦公室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