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抬眸,望著老太太眼睛,意會到她意思,起身,不再作聲地離開房間。
門輕輕關上。
陸庭深凝看著老太太。
“陸家對不起晚姝。”老太太突然深深地嘆了口氣。
陸庭深眸色閃了閃。
再看向老太太,快要失去所有力氣的眼底,仿佛滄海桑田,似有千言萬語。
“庭深……”
再呼喚他的名字,老太太已經十分虛弱,一字一句,仿佛都用盡所有力氣,無比艱難。
“奶奶最怕的,就是這病,連累你們。”
“不會。”
陸庭深握住她手。
“奶奶,我很好,會一直很好。”
老太太瞳孔逐漸渙散。
“好……你好好的,奶奶就……”
滿是皺紋的手,沒了力氣。
緩緩從陸庭深掌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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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是在三天后。
老太太不喜嘈雜,身后事也辦得很低調。
遺體下葬。
許輕衣回身時,看見陸峋站在遠處,一身純黑深沉的西裝,隔絕在人群之外。
肅穆之中,帶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漠然。
對陸峋來說,參加陸老太的葬禮,的確也只是禮數。
他現在是陸氏董事長,陸老太過世,哪怕老太太不待見他,這場葬禮,他也要把面子工作做到位。
再者,許輕衣這幾天,也因為老太太走了,情緒低落,眼睛一直紅紅的。
她來,他自然跟著。
身后清香襲來,他突然被人從背后抱住。
回過身,許輕衣緊緊地抱著他。
“我第一天進陸家,是奶奶牽著我的手,一步步的,帶著我走出許家。奶奶一直,都對我很好。”
她埋進他頸間,聲音悶悶的,帶著細微哭腔。
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任何一個人好,縱使老太太當初選擇帶她離開許家,歸根結底是為自己的孫子。可是這么多年,對她的關心和保護也是真,奶奶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沒有奶奶,她走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