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轉身,下樓到另一間病房。
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門內安靜了幾秒,突然響起玻璃破碎的聲音。
她聽見一聲低斥:“滾?!?/p>
許輕衣沒滾。
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一盞玻璃杯飛過來,堪堪砸在她肩膀上。
“誰讓你進來的?”
記憶中溫潤紳士的嗓音變得無比低沉,帶著戾氣,整個病房死氣沉沉,和許欣桐那間朝氣蓬勃的病房比起來,判若地獄天堂。
男人坐在病床上,呼吸粗重,眼里是無盡的烏青和陰鷙。
白色被單下面,下肢一動不動。
許輕衣心口縮了縮,輕聲:“景臣哥?!?/p>
“出去?!?/p>
她沒聽話,仍舊堅決地走到他面前:“我來看看你?!?/p>
“不需要。”
她抿了下唇,半晌說:“我就坐在這里,反正你現在這樣,也趕不走我?!?/p>
景臣臉色一僵,看著她:“連你也在嘲笑我?!?/p>
許輕衣道:“我說再多安慰的話,你也聽不進去,而且我這也不是嘲笑,只是說了實話,你現在的確站不起來,但不代表,以后不行,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p>
她話很直接。
但臉色十分認真,也特別誠懇。
景臣臉上陰沉散了幾分,但還是很冷地說:“你打擾到我休息?!?/p>
許輕衣:“你一直躺在這兒,也不差這一會兒吧。”
“……”
沉默了一會兒,景臣開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許輕衣睫毛顫了顫。
開口時,聲音很啞:“你出事的這起車禍,笑笑也是受難者,你知道嗎?”
景臣喉結微動,嗯了一聲。
她抬眸:“所以你和她同時遇險,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