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柔笑了笑,接著說道:“你悉心照顧她這么久,把她嗓子治好,又在她朋友出事之后,無微不至地陪著她。可是她呢,不聲不響就走了,親友離開人世的痛,誰沒經歷過,可這些都不是她不顧你感受的理由。阿峋,她但凡站在你的角度考慮過,我都不會來說這些話。”
“我也是女人,女人可比你們男人更了解女人。許輕衣這姑娘,人是好的,行事作風我也挺欣賞。但她在感情上,是自私的,我可以把話放在這兒,她永遠不會把你放在第一位。即便你們在一起,未來總有一天,她會因為更重要的人放棄你。”
話說完,煙也燃盡。
何雨柔踩著高跟鞋,上車離開。
本來,她還想著要動用些手段,讓許輕衣離開陸峋。
但現在看來,根本不用她做什么。
許輕衣對陸峋,有感情,這一點她不否認,但愛到什么程度,又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何雨柔并不看好。
她看人一向很準,上次在醫院見許輕衣,光是從對方那雙清冷堅韌,又透著些許冰涼的眸子就能看出來,本質上,許輕衣和她是一類人,凡事最先考慮的,都是自己。
她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
哪怕喜歡,到最后,也會搞砸這份感情。
車開遠。
陸峋回到家。
洗完澡,不經意瞥見洗手臺上的淺色杯子和粉色牙刷。
那時,她答應出院后搬過來的當天,他便準備了這些東西。
當然,不止這些。
客房的布置,床單,窗簾,還有家里的很多安排,他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沒想到,現在卻根本派不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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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市在落雨。
許輕衣撐著傘,沉默地站在肖笑墓前。
墓碑上,女孩笑容燦爛,黑白照片也遮掩不住年輕面龐上,眼里的星光。
一直到天黑,許輕衣才離開墓地,走到馬路邊,上了一輛白色轎車。
駕駛座上,宋青正低頭看著手機,見她上車,掃了眼后視鏡道:“后邊那哥們,是陸峋的人吧。”
許輕衣看過去,嗯了一聲。
宋青輕嗤:“他還真是寶貝你,生怕你少根頭發。”
許輕衣看著車窗上的雨水,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