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是她父親酒后駕駛,害死了顧阿姨,他會用什么樣的眼神再看向自己。
更不敢想,那時候,他會有多痛苦。
“陸庭深,我愛過你很多年,都是真的。”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不管以后,以前發生過什么,這句話永遠都是真的。”
然而,當前她這句話落在他耳邊,無疑是凌遲。
一刀一刀地割下血肉。
提醒著他,她不再愛他。
陸庭深松開她手。
他迎風而立,今年的圣誕節,分明沒有下雪,卻來得比往年,寒意更甚。
忽然,余光出現一抹頎長身影。
陸峋立在暖黃色的路燈下,一身黑色大衣,眼眸深邃地望著他們。
許輕衣背對著陸峋,沒看見他。
正要提步轉身,離開時。
腰被猛地摟住。
身體跌入寒意十足的懷抱。
陸庭深單手緊摟著她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腦勺,沒讓她回頭。
“就當是圣誕節禮物好不好,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他在她耳邊,討好般地乞求道。
看向不遠處的陸峋時,目光卻是凌厲的。
在她面前,他可以卑微、示弱、放下驕傲,哪怕只能得到她的同情,他也愿意。
但不代表,他有眼睜睜看著她奔向別的男人的心胸。
哪怕現在她的心在陸峋那兒。
陸峋的眸色,在遠處兩個人交疊的身影中,一點點變深。
他看不清許輕衣表情。
但光是看著,她手上被攥得緊緊的信,他幾乎都能想象,她眼眶泛紅地看著陸庭深的模樣。
就像那日在陸家,她紅著眼,幾近崩潰地為了陸庭深,質問陸老夫婦一樣。
兩個曾經深愛過數十年的人,即使徹底分開,也絕不會是簡單的一刀兩斷。他們都會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融入骨血,一輩子都割舍不掉。
陸峋在寒風中獨自離開。
看著他蕭索背影在黑夜里走遠時,陸庭深才放開許輕衣。
凌厲冷冽的眉眼,再看向她時,變得柔和。
“就算真的不愛我了……”他聲線低沉,帶著服軟,“但是能不能不要不見我,我保證,不會讓你不舒服,也不會阻礙你想做的事,我只想多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