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下車。
看車尾揚長而去。
轉身往寫字樓走去時,陸庭深就站在不遠處,看見她走進的同時,朝她走來。
他認識陸峋的車,目光往遠處落了落,收回時,眼里閃過短暫的失落,面上依舊寡淡地問:“身體養好了,就開始到處亂跑?”
若是今天之前,許輕衣不會去在意他什么表情,什么語氣。
可現在,她實在做不到什么也不看。
她抬眼,和他視線相撞,停頓的兩秒,很快就發現他眼底的關心和隱忍。
她微怔。
眼前的陸庭深,和以前的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不再是冷冰冰的,刻薄的,他也是有溫度的。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的不安和愧疚就越深。
萬一呢。
萬一陸時敬的話,是真的呢。
十五年前,陸庭深已經受過一次傷害,如果再有一次,二次傷害帶來的痛,絕不會比當年少。
“找我有什么事?”她移開視線問道。
“來看看你?!彼抗飧辉敢怆x開,“快到圣誕節,這次我提前預約,可以嗎?”
許輕衣下意識拒絕:“那天我有正好有案子開庭?!?/p>
“我剛問過肖笑,她說你那天沒安排?!?/p>
“……”
沉默片刻,她垂下眼,說:“我再想想吧?!?/p>
“好。”
他眉梢微揚,她的回答,其實已經在他意料之外。
本以為會是毫不留情的閉門羹,他還特意準備了一大堆腹稿,想著怎么樣也要把人給說服,沒想到她竟然回復了會考慮。
“我先回事務所。”許輕衣說。
她聲音微輕,像翩然飛落的羽毛,輕飄飄的落在他耳邊。
陸庭深低眉看著她白皙如玉的臉龐,她擦肩越過他時,他突然看見她眼尾薄紅,明顯是剛哭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