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連陸伯權會做出什么打算,都已經考慮得仔仔細細,并且沒有絲毫怨言的,沒有讓他們陸家有分毫為難的,說出和他離婚的事。
只不過,許輕衣不知道,從宴會到現在為止,離婚這件事,從來都沒在陸庭深的考慮范圍內。
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同意她離婚的請求。
這時候和她離婚,不是成全。
而是將她扔在暴風雪里,自生自滅。
他做不出這種事。
陸庭深盯了許輕衣良久,才說:“今天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始作俑者。其他的你不用多想,等過完年,你繼續好好經營你的事務所,一切都會過去。”
許輕衣:“陸庭深,你不用可憐我,真的不用的。”
“沒可憐你。”陸庭深看著她道,“我跟你一天沒離婚,你就是我妻子。你今天受了這么大委屈,作為丈夫,替妻子討回公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許輕衣突然怔住,定定地望著他。
陸庭深眸光里的篤定,讓她產生一瞬間的錯覺——他像在對她,許下承諾。
可承諾這種東西,本來不應該,存在于他和她之間的。
許輕衣身體里那顆,本以為早就死掉的心,在這個時候,突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起來。
不知何起的痛楚,從心臟處緩緩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許輕衣這才遲遲地察覺到,身體的每一處角落,都在叫囂著疼痛。
她好像,沒有完全的麻木,也沒有完全的什么也不在乎。
更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無堅不摧。
說到底,她更像是摔倒之后,假裝堅強的小孩子。
在得到最在乎的人的安慰時,心里所筑起的那道城墻防線,在一瞬間,潰不成軍。
察覺到有淚落在自己掌心上時,陸庭深幾乎是立刻就將眼前人摟進了懷里。
像是終于找到一個支點,許輕衣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流眼淚發出的哽咽也再藏不住,緊緊地攥著他衣服,臉埋進他胸口。
陸庭深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旋即捧起她的臉,低頭親了親她劃過眼淚的臉頰。
“心里好過點了嗎?”他問。
許輕衣搖頭。
一點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