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孫桓用力點頭,語氣帶著一種掌控棋局的自信。
“張虎這一敗逃,非但不是禍事,反而是送給我軍的一份‘大禮’!它將迫使張遼不得不優先對付江都津這個‘眼中釘’,從而無暇他顧!這正是我軍悄然西進,直搗堂邑,威脅合肥側翼的絕佳良機!”
他轉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周循:
“傳令下去!立刻打掃戰場,救治傷員,加固寨防,做出死守江都津的姿態!同時,秘密集結所有精銳,備足干糧!待張遼被‘吸引’過來的消息確認,就是我們這支利劍,悄無聲息地……”
孫桓的手狠狠指向地圖上堂邑的位置:
“西出之時!”
……
深秋的寒風卷過長江北岸,帶著刺骨的濕冷和濃重的血腥味。
張虎伏在馬背上,大腿外側的傷口隨著顛簸陣陣抽痛,每一次痛楚都像鞭子抽在他的心上。
他回頭望去,身后稀稀拉拉跟著的魏軍殘兵,個個盔歪甲斜,臉上寫滿了劫后余生的驚恐與疲憊。
“停下!整隊!”
張虎勒住韁繩,聲音嘶啞地吼道,試圖找回一絲主將的威嚴。
副將策馬上前,看著眼前這支不足千人的敗軍,憂心忡忡:
“少將軍,此地不宜久留,江東軍隨時可能追來。我們……”
“閉嘴!”
張虎粗暴地打斷他,目光掃過一張張垂頭喪氣的臉。
出發時的三千精銳,意氣風發,如今只剩下眼前這些殘兵敗將。
巨大的羞憤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張虎,堂堂征東將軍張遼之子,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東小將孫桓,在江都津那個破水寨里打得如此狼狽!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張虎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試圖用身體的疼痛壓過心頭的屈辱。
“清點人數!立刻!”
他咬著牙下令。
片刻后,副將回報,聲音沉重:
“回少將軍,能跟上來的……只剩一千一百余人。其余……或陷在甕城,或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