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茶盞被震得一晃,茶水險些溢出。
“好個楚若涵!好個鎮國將軍夫人!”她咬牙切齒,聲音里淬著冰渣。
“本宮賞下去的人,她竟敢如此怠慢!將人扔在偏僻院落,不聞不問,這是打誰的臉?”
“不識抬舉的東西!”淑妃怒極反笑,反而顯得面容有些扭曲。
在她看來,楚若涵這分明是在挑釁她的權威,不將她這個淑妃放在眼里。
捶腿的宮女嚇得停了手,小心翼翼道:“娘娘息怒,不過就是個將軍夫人,用得著您這么費心?”
淑妃冷哼一聲,眼神陰鷙:“你懂什么?顧君澤是新貴,又手握重兵,咱們平南王府已不似往昔了……”
她重重嘆息了一聲,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疲憊與不甘:“本宮的娘家,說是在南州天高皇帝遠,可那幾位兄長太過不成器,等到父親百年之后,這爵位還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兩說之事!”
“若非如此,父親怎么會費盡心思把本宮送到這深宮之中?”
“咱們在京城毫無根基,本宮自然要費心拉攏一些朝中權貴。那顧君澤,偏偏是個油鹽不進的家伙,本宮幾次三番向他示好,他都裝作看不見。”
“本宮這才想著送兩個女人過去,好歹能吹吹枕邊風,探聽些消息。”
她越說越氣,又拿起那封信,恨聲道:“結果人是送進去了,卻連顧君澤的面都見不著!”
那宮女見狀,連忙勸道:“奴婢瞧著,皇上對娘娘您很是寵愛……”
“寵愛?”淑妃嗤笑一聲,笑聲里充滿了諷刺與悲涼,“那不過都是些表象罷了!”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對人言說,皇上雖然給了她協理六宮之權,也幾乎夜夜都宿在她這鳳鸞宮中,卻只是純粹的蓋著被子睡覺,根本就不曾碰過她分毫。
也不知是不是當年在寺廟里待的時間太長了,竟變得如此清心寡欲。
連……連龍體都有些不好使了。
可笑父親還頻頻從南州來信,催促她要牢牢把握住皇上的心,早日誕下皇長子,鞏固地位。
誕下皇長子?她如何生?
淑妃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翻騰的屈辱與怒火,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劉嬤嬤!”淑妃厲聲喚道。
一個身形微胖,面容精明的老婦快步從內殿走出,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