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煙一踢壯漢,“拿銀子。”
壯漢:“我哪有銀子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宋如煙的拳頭已經硬了。
“沒銀子?你婆娘的命都要沒了,你跟我說沒銀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玉玲連忙拉住宋如煙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聲道:“如煙,別沖動。你看他這模樣,打死他也拿不出銀子來。”
她轉向錢大夫,“怎么辦?”
錢大夫嘆息一聲,“先帶回將軍府吧,藥房里有不少的藥材,總不能見死不救。”
回程的馬車上,氣氛有些微妙。
宋如煙看著錢明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血跡,衣衫也破了好幾處,方才那股怒氣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她從懷里掏出一方干凈的帕子,走到錢大夫面前,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喏,擦擦吧,跟個花臉貓似的,難看死了!”
錢大夫接過帕子,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不好意思。
“多謝宋姑娘。”他輕輕擦拭著嘴角的血跡,疼得齜牙咧嘴。
“你說你也是,好端端地怎么會惹上這種渾人?”宋如煙忍不住數落道,“還被人打成這樣!”
錢大夫苦笑一聲:“宋姑娘,我是大夫,不是武夫。當時情況緊急,他妻子腹痛難忍,我一心只想著救人,哪里料到他會突然沖出來動手。”
他頓了頓,看著宋如煙,“今日,多謝你了。”
宋如煙哼了一聲,別過臉去:“謝我做什么!我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打死在街上,丟了將軍府的臉面!”
玉玲在一旁看著兩人這別扭的互動,嘴角微微上揚,卻并未作聲。
另一邊,楚若涵正在內堂接見三位備選穩婆。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堂內,映照出三位年過半百的婦人。
她們面前的茶水已經添過兩次了。
王婆子坐在最前方,腰背挺得筆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時不時瞟向堂內的陳設。
“夫人,老婆子我接生三十余年,手上的娃娃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王婆子笑得眉眼彎彎,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得,“當年城東趙員外家的夫人難產,是我一手把孩子拽出來的。現在那孩子都十五歲了,身子骨壯實得很!”
楚若涵捧著茶盞,神色平靜地聽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王婆子的一舉一動。
“不瞞夫人說,我和城里的幾位大夫都熟識,若有什么緊急情況,一封信的功夫,他們就能趕來。”
王婆子說著,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我還認得幾位宮里出來的嬤嬤,她們教了我不少保胎養胎的秘方,保準夫人生產順利,小公子健康。”
楚若涵微微頷首,目光轉向坐在一旁的李婆子。
李婆子年紀約莫六旬出頭,面容沉穩,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她的衣著樸素,卻干凈整潔,眼神很是清明……